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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热,他的手也不知是热红的还是被冰冷红的,不知是累着了还是冷着了,有些颤。
我试图夺过敷脚踝的帕子,希望他可以去休息,但他依旧帮人帮到底。静默一阵,他突然说了一句,“你怎么忽冷忽热的。”
“啊?”
“我说,你这个人……忽冷忽热的,有点奇怪。”他蹲在下方,抬起头注视我,带着一种探究,那双棕褐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明明像琥珀般澄澈,却盯得人心里一跳,仿佛被他偷窥到了内心。
我低下眼隔断与他的对视,骂他不知道在东想西想什么。
下一秒,他遽然将那张五官平淡的脸探了过来,又骇了人一跳,我上半身不禁紧张往后微仰,他脸上就浮出一点笑意说:“你的脸真小,从下往上看,还是小。”
原来,他蹲累了,起来松了一松腿。
我别过头去回应他,“你的脸真大,从上往下看,还是大。”
他一愣,无所谓而缓缓笑了,“其实你不化妆,更好看一些。”
“你怎么知道?”
“你才来的时候没怎么化妆。”
“你记得我才来时的样子?”
“你才来就犯错,把我的紫砂杯给张老大用了,怎么不记得你,干净的一小姑娘,距离感有点强,他们都不敢调戏你,现在跟火烈鸟一样。”
“那是因为我的好脾气都被一个人磨光了。”
“哪个人?”他淡淡问时,定眼细看我。
我闭口不言,沉默了下去,他还挺有眼力见的,这时就出去了。再回来时,他提着一个白塑料袋子,里面是内服和外敷的药,他默默帮我接了水,拿药来示意我先吃,我吃时,他又蹲下去给我脚踝上贴膏药。
我思绪却飘得远,想起的是那个人,他曾经也待我这样好,细致入微,温和绅士。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庆怡,能给他人生带来双赢的庆怡。
我的心逐渐冷了下来,冷到开始变得理智,做好面上的道谢,我借由收账去了前台避开了周延,周延也去了厅里休息。琳达这时就能在外面专心收台了,等把客人喝剩的茶端了过来,她冲我挤眉弄眼,问我等下吃饭要不要请周延一起吃,好好谢谢人家这么照顾我,说点儿好听的话,大家都能心花怒放。
“今天我买的都是素菜,刚刚还掉的到处都是,我们能将就吃,请人吃哪里这么寒酸,而且现在这么迟,他应该吃过了。”如果我不有理有据说一说,她保准热情去拉周延来吃饭。
于是琳达又认真撺掇我,改天得在外头请人家吃一顿饭,别抠啦吧唧的,对自己抠也就算了,对恩人抠那不成体统。我崴了脚坐在前台跟太上皇似的,她忙里忙外,又要洗杯具又要做饭,她说什么,我都暂时答应了。免得她忙起来脾气躁,我又不听话,她可不得冒火。
她好不容易忙清了,开始打听我怎么崴得脚,我避重就轻专不说她爱听的,还用人贩子的话题转移了她注意力。然后我们开始讨论要是被拐到山里去会怎么样,没遇到前,那牛吹得,自己仿佛是大魔头一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要不就虚与委蛇,让他们放低戒心,逃跑前还是杀杀杀。这场谈话,我们说得愈发暴力,表情也愈发狰狞,琳达气得把盘子里的菜都插得稀巴烂。
我斗胆在她想象暴力巅峰问:“那你要是有孩子了呢?还逃吗?”
“废话,肯定逃啊,逃出来不怕搞不到孩子,出来以后就是我的天下了,请律师找流氓,能怎么利用资源就怎么用,明抢暗抢也得抢回来,反正他们这种渣渣必死,我出来后自首,监狱里还包吃包住呢。”
我首肯,“嗯……监狱里包吃包住作息规律,比呆在脏兮兮的山沟沟里做牛做马、暗无天日好多了。”我们你唱我和,在饱含痛恨的想象中杀了它们好一会儿,饭菜也宛如它们。
我们正吃得气势汹汹,外面有人敲了敲柜台,琳达搁碗想前去被我按住了,她忙活大半天,前台的事都得算我的。出去一看,是周延买烟,他似乎又听了墙角,欲笑不笑的。
他不说话,我也知道他要买什么烟,他习惯抽的是金陵十二钗。见他仍似笑非笑,我一面拆烟条,一面窘迫低嗔道:“笑什么笑。”
“你俩是不是金刚,一本正经又天真。”他终于将欠扁的笑收住了,虽在埋汰我们,面目较温和,是一种看小妹妹的神情。
“你才金刚呢,这么喜欢偷听人讲话,都几次了,还敢埋汰我们。”我将烟条拆开了,取出一盒烟递于他,便将剩余的烟抽出来补上。
他将一边手肘靠在柜台上,侧着身子,慢条斯理扯掉金黄烟盒上的塑料条,沉哑地道:“我前些天买烟,你还劝我少抽点烟,现在怎么不劝了。”
我清点着新补上的烟的数目,连眼睛也没抬,不咸不淡道:“生意来了哪有不做的,都是提成,前头是怀柔之术,假劝一两次也就是了,劝多了引得顾客反感。对了,你才帮我买药的帐,我现在报给你,这烟钱和茶钱当是我感谢你的。”
“你现在是故意耿直呢。”他点上烟吸了几口,身体离远了柜台一些,嘴里吐烟气的时候脸孔朝外。“先前不是还说要请我吃饭么。”
“对不住了,我最近也没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