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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懒洋洋地说,是儿子和女朋友过,又不是二嫂和人家过,问那么多也是白费。
堂里这时只有我们几个,元明母亲也不顾忌很多,立即呛了回去说,不问那才是奇怪的呀,哪对父母不关心儿女交往了什么人?我就不信你将来能不过问你女婿和媳妇,你就是太年轻,未经人事。
那女人把瓜子壳吐在手上,潇洒撒进垃圾桶里,拍拍手满不在乎地说,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问也没用,老问人家,显得自己像狗仔队,一点不尊重人。
徐小姐,你就知道尊重人了?元明母亲的问话已起了火花星子。
宋小叔和宋元明早想劝话,见这下势头不好,哪里还管等不等人说完话,当下就分别劝了。宋小叔压低声音好言好语对徐小姐说,个性好歹收敛点,这也不是在国外了,就当给我几个面子,别忘了,咱约法三章的了,再不敛,回头我也上你家这样。
徐小姐霁颜笑了,撂下一句谁怕谁,跟着要出堂屋。
至于元明母亲不等宋元明多说,很快已恢复了和和气气的模样,还让徐小姐和宋小叔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吵嘴了。
她又朝我微笑起来,好像一只暂时温和的老虎在向我发出友好的信号——我不能信。
第10章 徐小婶
在宋家认完了各路长辈,主见了宋元明他奶奶和清癯的爹,算是完成了介绍仪式。
和动物之间的确是不必顾虑许多的,面对宋家的诸位长辈,我宁肯和理查德在院子里憨憨地呆在一起,对着两棵亭亭如盖的古树。
老实说,我很不喜欢这条金毛的洋名,趁四下无人,我又给他起了名字叫地皮,不过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又没喂过地皮,它自然不能熟悉这个名字,我在它耳边念了无数声地皮后,它仍是茫然,或歪着头瞧我。我笑了笑,还唤它地皮。
我才和地皮相熟一会儿,先前帮我解围的徐小姐款款而来了,她下半身穿了条青叶般盎然的窈窕棉裙,走来的时候扫到了不少枯黄落叶,仿佛生机勃勃擦过了萎靡不振。徐小姐大大方方的把裙子往上面提了提,同时和我打了一个招呼,就将毛呢大衣收拢一下,也蹲下来摸起了懒躺着的地皮。
我为堂屋里的事向她道谢,她调侃说这是小媳妇帮小媳妇,一个战线的罢了。我已猜到她是宋小叔的那位了。“该怎么称呼?”
“我也大不了你多少岁,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徐孟冬。”下一瞬她眼睛笑得亮晶晶的,俏皮地说:“不过你要是想叫我小婶,也可以,但其实八字没一撇呢。”
“怎么会?”
由我的这一疑问,牵扯出了孟冬和小叔一段古里古怪的相亲佳话。又由于我和孟冬几日里渐渐交好的关系,断断续续知道了些事。
她这几年光景,都躲去国外进修至博士,年龄在国内算是大龄剩女,一回来就被家里安排了多回相亲。大概是她学历的缘故,总给男方造成压力,要不然就是接触下来,她这在国外形成的思想行为,和国内人的观念常产生摩擦,又无法将就所以不能修成正果,在家里已是毒瘤般的老剩女,恨不得被立马清除。
而宋小叔是将余生奉献给山区的伟大志愿者,被人打趣是要立贞洁牌坊的人,一个为山区守寡的男人。没有哪家敢把女儿相亲给宋小叔,即使有不知者,一听他的事业,也不欢而散了。
宋小叔在孟冬妈眼里已是最后一道防线。
宋家老太太也年年催一道的,带着饱含痛恨的情绪给徐家打电话,复读机般向他们诉苦小儿子过年都不回家,又打老光棍,都是徐家造的孽。
小叔当初去山里做志愿,也有徐先生鼓励的一份功劳,因此招来宋老太太几年的埋怨,一直赖上徐家,要徐家给小叔找媳妇。
正逢清除剩女的档口上,孟冬妈心一狠,终于给她和绰号“宋深山”的小叔安排上了相亲,但前提是希望宋小叔回归城市。
至于孟冬和小叔在相亲过程中,也没什么看不看得上对方的问题,对于对方的背景也不感惊讶和恐惧,两人在家里都听闻过对方的绰号,一个死读书剩女博士,一个深山老林志愿者。两人颇有惺惺相惜之感,只恨相见恨晚,互相露丧吐苦水,绘声绘色吐了大半天倒被双方长辈认为剩女有梦,深山有心。他们以不动应万变,先借对方挡一挡家里的来势汹汹,暂时处着,能处上再好不过,处不上另外暗中等良缘,也可借对方搭伙过给双方长辈看,左右他们不认为一定要结婚,撂了个随缘,合合适适处在了一起。
宋老太太早前有意两家结亲,但孟冬母亲是万分不愿意的。
说起小叔能去我们那个山里做老师,也是靠了孟冬的父亲从中搭线,徐先生多年前就在我们村里做过老师。苦了孟冬妈曾经年纪轻轻就过上了守寡的日子,仔细说来第一个绰号叫“深山”的应当是徐老先生了,所以孟冬妈一直不愿意把孟冬相给小叔。
我想起村里廿年以前也有个姓徐的老师,常常在山里和大城里两头跑,一边想着学生,一边想着妻女。他害了痼疾以后,不得不回省城治病保养去了。
听姥姥说,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