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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不计较的事,自己内心足够强大也可以放下,可是现在,为什么就不那么淡定了?

    因为林晓茵稳稳地拥有女人渴望的家,还有社会制度乃至爱人赋予的所有权利,自己只是被放逐在边缘的那一个,而这种边缘感只能用自己内心对范东的爱情去平衡,爱情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在世人眼中和常规面前根本只是满足卑微欲望的借口。

    冉洁开车离开车库,不知道何去何从,该回哪里,她在心底下意识地问自己。

    尽管林晓茵从未对冉洁恶语相向,甚至充满温情,但是愧疚感仍然象沙子一样嵌满冉洁的心,整个地球也总有千万双无形的目光扎在她的心上。有时候,她恨范东,恨他招惹自己,恨他引诱自己,恨他对自己太好,他为什么就不能做些让她心灰意冷的事,断了她和他们继续生活的念想?她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下定决心离开,远离是非。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程,冉洁才回到范东身边。她恍惚地进门,上楼,上床,当天夜里再也没有起来。

    半夜,冉洁的尖叫声划破静谧,范东和林晓茵冲进房间,两人惊愕地询问出了什么事,问冉洁是不是做了恶梦,冉洁不睁眼睛,只是摇头。

    范东骂冉洁:“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有病啊?眼睛也不睁,你没事吧?”冉洁的心凉了一截,依旧紧紧闭着眼睛,她盼他再骂她,可是却没了声音。

    两个人象连体婴进来又出去,他们拥有相同的感受,一样的忧惧,相似的见识和认知,有共同的经历,这类似的所有点点滴滴都让冉洁愤怒不已,但是却无权表达,她不能痛痛快快地爱他,自己感受到的压抑和委屈他永远无从理解,甚至连恨他,都无从恨起。

    ☆、第 52 章

    清晨,新的一天。冉洁从睡梦中醒来,看见窗外灿若彩虹的阳光,几乎忘了昨天所有的不愉快。

    按约定,冉洁今天跟范东和林晓茵去心理卫生中心看望冷茹,顺便以编剧的身份接触医生护士,积累一手素材。

    餐桌上,两人问冉洁昨晚怎么回事,冉洁甜笑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埋头吃饭。

    范东急得捏她的脸问:“说,怎么回事?”

    冉洁骂:“滚,不关你的事。”

    “关我事?”林晓茵问。

    “没事,你们俩烦不烦,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叫了一声……梦魇!你们没梦魇过吗?”

    冉洁原想说点什么,但是既然已经掩饰了过去,就索性掩饰过去,不愿提心里那点邪性,永远也说不清的邪性。

    子涵每天上学早,多数时间跟学校校车走,偶尔林晓茵送。子涵的半成品油画摆在餐厅一角,色彩用得浓烈冉洁看了喜欢,正巧用来打岔说:“瞧,子涵的画才这点儿时间就进步不小,说不定将来是个画画儿的料。”

    “也不看看是谁的种。”范东接了茬说,他打开手机,放起一首土得掉渣的西北方言民谣《谈恋爱》:“春天来了,把你手拉上,兰州的商场逛一逛,给你买衣裳。”第一句就让冉洁忍不住大笑,笑得直掉眼泪。

    吃完早饭林晓茵先去单位上班,留下冉洁和范东在家。冉洁原想早上跟林晓茵一块儿去,林晓茵说上午不行,上午琐事太多,怕乱了套,让他们俩按约定的时间下午去。

    院子里落英缤纷,朝阳红霞,春树寒鸦,别有几分情意。

    范东拉着冉洁去院子里给她照相。冉洁不情不愿,但是暖阳姣好,春光惹人心醉,两人照了一阵,冉洁拉着范东问,“如果我们二十年前相遇,你说我们会怎么样?”

    “会相爱啊,在一起。”

    “现在呢?”

    “还是相爱啊,在一起。”

    “你无不无聊!”冉洁无可奈何地笑。

    范东捕捉到冉洁自然流露的笑颜,迅速抓拍,得意地说:“大师就是大师,你看看这几张,多好。”

    冉洁看了点头,在范东面颊上轻轻啄了一口,柔声说:“你不当摄影师都可惜了。”范东心下荡漾,抱住冉洁不肯松手,两人拥抱,在草地上长吻缠绵,激情难舍。

    冉洁躺在范东结实的手臂上仰望晴空,眯眼,嘴角紧闭上翘,四野如荒原陌生又熟悉,山峦静默,象大音无声的高人,象上帝之眼。

    心理卫生中心中午有两小时午休时间,所有病患都要求在房间里休息。

    林晓茵趁午休时间躺在办公室的布艺长沙发上闭目养神,自从冉洁出现以后,她午休就从没睡着过,开始她还焦虑,到现在她习惯了中午只闭目养神。

    林晓茵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工作的时候工作,吃饭的时候吃饭,睡觉的时候睡觉,性情利落,不喜欢拖泥带水,她是张以楠最信任的助手,也是范东信任的爱人和伴侣。

    对于张以楠来说林晓茵做事雷厉风行,勤勉严谨,是可靠的工作伙伴;对范东来说林晓茵说一不二,同意他带冉洁回家,就没再为这件事埋怨过自己一次。除了偶尔几次难忍的眼泪,她一以贯之地从未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