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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珠绷着脸冷冷说道。
“那又怎样?”太皇太后打了个哈欠,仿佛真的困了,“她可以随便编个说法,说是给皇后置办些什么东西,你又没看见她上药铺了!”
“可一切证据都指向皇后,这并非偶然。茶具之事有人证指向桂嬷嬷,而落胎药又有出入宫门记录和小太临意图隐匿药锅的实证,这一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东珠说,“请太皇太后明查!”
“一切证据指向并非实证,就像当初一切证据指向你,你是冤还是不冤?何况她是皇后,没有实证,不管是哀家还是皇上什么都不能做。”太皇太后笑了笑,“这就是当初哀家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你们来查的原因,因为查也是查不出来结果的,反而弄得人心惶惶。”
“不到最后一刻,哪能轻易放弃,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了的,不是咱们想当作无事就成空的。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一定要查,才能杜绝后患。如今,然是可以叫桂嬷嬷来问问的。”东珠不肯就此罢手。
“依哀家看还是算了吧。”孝庄拉起东珠的手,“跟你说句掏心窝子话吧。别说你不能对桂嬷嬷用刑,就算用了刑她招了那让贤妃出虚恭的事,这个不算投毒,也算不得犯了哪条宫规,只是歹意开个玩笑,即使哀家是太皇太后,也不能因此处罚皇后。而藏红花落胎之事,哀家想,你也是没办法了才使出今晚这个引蛇出洞的法子。可是,这法子虽然能让你看清楚这幕后的人,却不能让你拿到证据,你明白吗?”
东珠沉默不语,太皇太后果然一眼就看穿了她。今晚她借着让承乾宫中的宫人与太监到各宫还赏礼的由头让他们把明日搜宫之事透了风出去,一来是想看看谁与别宫勾结,二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原本拿下祥旺与金哥,两件事都指向皇后的时候,东珠以为事情可以就此了结了,却未曾想太皇太后这里油盐不进,一切皆视为无物。
她不认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至少她以为她有六成,可是,没想到在太皇太后面前,她都不予承认。
东珠很是遗憾,也有些泄气。
“好孩子,太晚了,你先回吧!”太皇太后说。
东珠最终只得心事重重地离开。
仁宪皇太后也随即不声不响地告退。
平息了这些事和这些人之后,太皇太后躺在床上等着苏麻关了寝殿殿门,走到她跟前坐下。
孝庄这才问道:“那个影子走了吗?”
“走了,该听到的她应该全都听到了。太皇太后这样维护皇后,她一定会把这番话原原本本学给皇后听,只是如此一来,昭妃与皇后的嫌隙也越来越大了。”苏麻有些不忍。
“你不必替她们担心,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孝庄哼了一声,“那个小祖宗那里怎么样?”
“亏得太皇太后棋高一着早了一步,不然还真露了马脚。”苏麻说。
“明儿一早她们请安之后,找个由头,把她留下,这孩子真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了。”孝庄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仿佛已经困得不行。
苏麻撂了帐子,悄悄退下。
第二日一早,皇后淡定如常地带着诸妃请安,然后诸妃退下,皇后对着太皇太后大礼参拜。
“你这孩子,不年不节的,这是做什么?”太皇太后笑呵呵地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芸芳无德无能,只因蒙太皇太后垂爱故腆居后位,自入宫以来日夜忐忑,唯恐哪里做得稍有差池,愧对太皇太后。尽管如此,还是难免时有疏漏,这一次太皇太后寿宴,连着出了两起岔子。害贤贵人轻生,累仁妃伤身,又让荣常在惶恐难安,更令后宫动荡风波不止。这一切,都是芸芳之错。”赫舍里芸芳今日特意穿戴齐整,带着皇后独有的镶满东珠的青绒三层宝塔金累丝翟凤冠,穿着明黄色的五爪金龙纹凤袍,胸前带着三盘朝珠和镂金领约,那气度也是芳华绝尘、倾城倾国。
只是眼中难掩的一丝悲凄与无奈,她再一次认认真真地跪了下去,并缓缓摘去自己头上的凤冠双手举过头顶。“芸芳实在惭愧至极,昨夜后宫之中的情形,芸芳也听宫人讲了,虽然不十分真切,但是十之八九也是猜到了。小太监祥旺之事芸芳实在不知,不知他是真是假,不知那沉入水底的药锅是否与落胎之药有关。然而桂嬷嬷之事,芸芳实不相瞒,是知情的。”虽然她的情绪极为低落,虽然她的眼眶中含满泪水,但是,她全身上下透露出的悲悯气氛,给人很震撼的感觉。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此时,太皇太后也一改往昔的平和,变得肃然起来。
“当日芸芳准备将寿宴摆在太液池畔承光殿中的时候,曾命桂嬷嬷提前安排匠人将池底清理,以免水质不洁。谁知有位专门负责清理的匠人说这莲根之粉有清火通气之功效,桂嬷嬷原本这些日子就有些气滞,所以便讨了一些,她原是自己要用的。可是鬼使神差的,那日她见贤贵人在池畔显才,又想起贤贵人曾经在春龙节时与芸芳不睦,便生了捉弄之心,在她的茶中添了那些莲粉,原本只是想让她出丑,没想到贤贵人刚烈,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皇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