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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用和交回登记。偏偏这一次,数量与账目对上了,所以才露了马脚。”东珠说了一大长串的话。
仁宪皇太后仿佛不甚清楚:“对上了应当就是无误的,为何还会说是露了马脚?”
“皇太后忘记了?当日那些茶杯茶碗不是拿去太医院检查了吗?”东珠提醒道,“所以库房中所余的数量与账目相对,应当是少了才是。但是唯有这种贵人品级该有的茶杯不多不少正对上。便说明当日所用之物有古怪。还是让她自己说吧。”
那个宫女倒也不十分慌张:“奴婢该死,当日贵人用的杯子一共从库里领了两只,可是临到承光殿摆宴的时候,不知怎的,便少了一只,奴婢万分惶恐又不敢吭声。上茶的时候,因想着这杯子只是福贵人与贤贵人用,虽然都是一样的位份等级,可是福贵人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亲戚,自然不能怠慢,所以奴婢就先给福贵人上的茶。然后退回到茶水房的时候,又看到那个杯子好端端地在那里,便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又赶紧着给贤贵人上上了。”
“那后来这杯子不是都收走了吗?”皇太后仿佛越听越糊涂了。
“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恕奴才死罪,否则奴才万死也不敢说。”那宫女连着在地上叩了好几个头。
“罢了,你先说吧。”皇太后也不敢决断,对上太皇太后的目光,看她点了点头这才允了。
“奴才看到贤贵人投河的时候,坤宁宫的桂嬷嬷趁乱在贤贵人桌边取了这个杯子。”宫女金哥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奴婢当下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太皇太后紧紧追问。
“奴婢想起那杯子先前不见的时候,桂嬷嬷曾去茶水房跟我们说过话,而贤贵人出了事,她又藏起了杯子。后来听得皇上说,碗里的汤洒了,那些夷人都有法子查出来,奴婢就想桂嬷嬷藏这杯子肯定有古怪。所以奴婢就跟着桂嬷嬷,发现她在茶水房用清水将杯子洗干净又放了回去。这里面的缘故,太皇太后、皇太后、昭妃娘娘想是都弄明白了。”
“苏麻,你去叫坤宁宫的桂嬷嬷过来。”太皇太后面如寒潭,“先别惊动皇后。”
“太皇太后别急。”东珠看了一眼顾问行,又把目光对上皇太后,“皇太后该宣齐嬷嬷入内了。”
“宣。”皇太后依旧十分淡然。
齐嬷嬷是皇太后慈仁宫中的管事嬷嬷。今晚,她和总管太监顾问行还干了另外一件差事。就是守在皇后的坤宁宫和福贵人的长春宫内外,就等着抓个现形。
“太皇太后,皇太后,奴婢带人在宫里各处守着,到了二更天,看到这个人偷偷地往御花园里的金水池里扔了一个物件。如今东西让人捞上来了,而这扔东西的人咱们也看清了。正是坤宁宫的小太监祥旺。他扔的原是一个双耳小药锅。”
“哦。”太皇太后盯着东珠,“还有什么?”
东珠微微一愣:“什么?”
“就这些?”太皇太后仿佛困了,她倚在引枕上半眯着眼睛,“深更半夜来慈宁宫断案,也要断个清楚。昭妃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下药茶羞辱贤贵人、下落胎药暗害皇妃及龙胎的罪名安到皇后身上?”
“太皇太后?这难道还不够吗?”东珠反问。
“祥旺,你为什么要扔那个药锅?”太皇太后问。
“这两天奴才身子不妥帖,又没敢跟上边说,所以便自己从外面淘换了个药锅熬了点药喝了。如今身子妥了可是还有点虚。白天又听人说,只有把药锅扔了,才能好利落。”祥旺一脸坦然十分镇定。
“真是这样吗?”东珠突然变脸,“你刚刚是怎么说的?”
“奴才刚刚只是说奴才罪该万死。奴才没说别的啊!在这……这在宫里偷着喝药,的确是犯了宫规,犯了大忌,是罪该万死的。”
他这样一说,不仅东珠,就是齐嬷嬷和顾问行都傻了眼。
只有皇太后瞅着东珠,目光里露出怜惜与不忍,她又看了看太皇太后,仿佛刚要开口说话,谁料太皇太后即先发话了:“你们先都下去吧。”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只留下东珠和皇太后还有孝庄三人。
“孩子,你心太急了。”孝庄将自己桌上的热茶递给东珠,“喝口茶,好好想想,你这局走得并不漂亮。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办了坤宁宫?”
“臣妾没想刻意去办谁,或者是想给谁安个罪名,臣妾只是据实以奏。事实摆在眼前,不知太皇太后所指何意?”东珠不解。
“事实摆在眼前?你所谓的事实根本站不住脚、经不起推敲。第一桩,哀家可以叫桂嬷嬷过来问问,但是她会怎么说呢?就算她认了?她还能扯上皇后?她就是自己咬断舌头死在咱们面前,她也不会胡乱攀扯主子。那可是跟了在索家服侍了几十年从小将皇后带大的老嬷嬷。”太皇太后摇了摇头,“第二桩,你以为祥旺扔的那个锅子是当初煮落胎药的?证据呢?”
“臣妾查过,太医院虽然没有后宫领用藏红花和柏叶草的记录,但这十日之内各宫宫人往来宫内外的,只有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