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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功夫理他。
谢秋霆赖了半晌,临走才从衣篼里抽出一个油纸包,拍到她手上:“喏,这是我给你带的桂花糕,我舅婆做的。”
以往舅婆做了桂花糕送去行宫,灿灿总是抢得最多。因而这回南下,他央着舅婆做了些。
灿灿小小抿了口,问他:“你昨天怎么不送过来。”
谢秋霆脸一抬:“这是我吃剩的,今天才发现。”
他才不会告诉她昨天他跑得太快忘了呢。
谢秋霆在熊府住了将近一个月。他和灿灿并不能常常见面,他偶尔会翻墙去找灿灿,给她送些搜罗来的新鲜玩意儿。
熊老太爷的丧事过后,谢怀琛的公差办完了,是时候回京城。
临去之时,灿灿来送谢秋霆。
谢秋霆说:“熊灿灿,你还回学堂念书吗?”
灿灿摇头:“我不知道。”
谢秋霆咬牙:“你要不回来,我就把你脚臭的事情告诉所有人!”
“我脚不臭!”灿灿白了他一眼。
谢秋霆做了个鬼脸:“他们又不知道。”
灿灿气得追上去要打他,谢秋霆以足点地,朝后一退,就跃至甲板。
灿灿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追不上他了。
船来了,谢秋霆把手捂成喇叭状,朝她喊道:“熊灿灿,你一定要回来啊!”
十四岁那年,灿灿没有回京。谢秋霆给她写了很多长长的信,皆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他也不闹腾了,日日上学堂念书,散学后就去习武。谢怀琛夫妇颇为欣慰,原来孩子长大了就会定性。他们看着两个闹腾的小儿子,觉得日子总算有了盼头。
十五岁那年,灿灿仍是毫无音讯。那年夏天南方发洪水,谢怀琛南下治水,谢秋霆与之同行。到了南方,再去熊府,打探灿灿的消息,家人告知她往北去了外祖家避暑。要两月之后才能回。
那年冬,谢秋霆再度借故南下,却仍是连灿灿的面都没见着,她随父访友,一时半会不会归家。
十六岁那年,谢秋霆有了脾气。她分明安好无虞,也知他一直去信,就是故意不回。他气鼓鼓地将笔一摔,不写了。也是在这一年,熊灿灿回来了。
三年不见,她彻底长开了,如同含蕊将吐的海棠。
她回行宫面见太上皇,看到了立在他身旁的谢秋霆。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谢秋霆眼睛一歪,别过头不再看她。
从行宫出来,灿灿将他堵在命运的墙角,叉着腰逼问他:“你为什么不理我?”
谢秋霆问:“你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吗?”
“收到了呀?”灿灿回答得特别干脆。
谢秋霆就快气昏了:“那你为什么不回?”
“我为什么要回?”
谢秋霆气得暴走,不理她。
灿灿一把揪住他,把他抓回来,掏出厚厚一摞信,拍到他脸上:“瞅瞅你写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怎么回你?夸你菜名报得好?”
谢秋霆的长信内容如下:熊灿灿!你吃饭了没有?我吃过了,早上吃的汤饼和酸豆角;中午吃的红烧肘子,酱板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报了上千种菜名。
谢秋霆气鼓鼓地夺回他辛辛苦苦写的信,冲灿灿龇牙咧嘴地咆哮:“哼,你不要就还给我!”
灿灿一巴掌就糊到他脸上:“还给我。”
谢秋霆被她这一掌打懵了,最近三年都没人敢这么打他过。
在他发发懵的刹那间,灿灿已经夺回信扬长而去。
十七岁那年,谢秋霆听说有人上灿灿家提亲。他早早就打探到了消息,趴在屋顶打探半晌。那人生得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和熊灿灿站在一起,真有几分珠联璧合的意思。谢秋霆看得心里直冒酸水。
下午那人从熊府出来,他就坐在门口,用一种“哎,兄弟,你真可怜”的眼神看向那人。那人被看得心里发毛,故而上前问:“兄弟,你为何看着我直叹息?”
谢秋霆摇头叹息:“哎……第六个了……”
他装得高深莫测,让那人犹如百爪挠心:“兄弟言下之意是?”
谢秋霆瞥了他一眼,问:“你是来提亲的?”
那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谢秋霆说:“兄弟,我劝你趁早收手吧。”
“这是为何?”
谢秋霆又叹了口气:“看你是个老实人,我也不忍心骗你。熊大小姐她有狂躁症,一言不合就喜欢打人……”
怕他不信,他亲自现身说法:“你去打听打听,镇国公府世子,以前多皮实一人啊,愣是被她打得不敢出门。”
那人果真打听了一圈,从此再不敢上门。
谢秋霆如法炮制,收拾了好几起事件。后来被灿灿得知,追了他三条街,终于把他堵进死胡同。
“谢秋霆,你缺德不缺德?坏人姻缘?”
谢秋霆望着天,想起十一岁自己说的话,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