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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骨前现了形,遭到反噬。
更有甚者,将她的身份扒了出来,知道她是以前在京城赫赫有名的陆家二小姐。
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又被翻出来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连碌安都受到波及,走到路上有人说他接了个破盘子。对此他大为光火。
陆锦云的血止住了,但伤势很严重,不仅毁了容,就连性命能否保下都是两说。
她躺在床上,犹如一个破布娃娃,伤口太深,她连话也没法说。身上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她看着随风而动的帘幔,忽然感觉到了恐惧。
原来走到绝境的时候是这种感觉。
被宁蕴抛弃的时候,她没有绝望;沦为男人玩物时,她没有绝望;但此时此刻,她动不了,终于绝望了。
她感觉自己是被猫玩弄得不能动弹的耗子。
☆、了了结
陆锦云脖子上的伤口很深, 北狄和大成的医生共同为她诊治,但过了四天,伤口仍然没有愈合的态势, 甚至是越来越严重。
天气太过炎热, 伤口的情况逐日恶化,伤患处蓄了脓水,发出恶臭, 招惹来蝇虫, 虎视眈眈地在她伤口处盘旋。
丫鬟们摇着扇子昼夜不歇地驱赶蝇虫, 它们却不停地繁衍生息。
生生不息。
碌安彻底厌弃陆锦云, 她犹如一块烂肉被仍在砧板上。
第五日上头,北狄使臣团不管陆锦云的伤势, 怎样都要回去。
陆晚晚知道,碌安这是打算放弃陆锦云了。
等待着她的不知回事什么样的命运。
使臣团启程前,陆晚晚专程去送陆锦云。
明面上她还是大成和北狄友好互利的桥梁, 哪怕如今她已经声名狼藉, 名声败坏,碌安仍用上好的马车安置她。
马车内铺着云锦软垫,陆锦云躺在上面,身子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珠子尚且能转动。
陆晚晚入内,坐在她身旁,笑吟吟地牵起她的手,语调轻柔, 喊了声:“二妹妹。”
陆锦云瞳孔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她。
“不甘吗?”陆晚晚拿了手绢轻轻擦着她手指关节处的污渍,她说:“你我原本是姐妹,如今却走到这份上,不知陆建章泉下有知会是如何心境。”
陆锦云呼吸急促,喘息极其粗重。
“你以为你拿一只驯化过的猞猁就能杀了我吗?”陆晚晚偏过头,去看她的伤口。伤处糜烂的肌肤散发出恶臭,她拿帕子捂住口鼻,有些恶心地说道:“只可惜,猞猁没有杀了我,而你反倒死在它手中。多谢你找了那么凶猛迅捷的东西来,若是我,还不知去哪里找到这么趁手的东西。它下手很快,我都没注意到,它就扑到你身上去了。二妹妹驯兽有方。”
陆锦云口中呜咽有声,眼眸里是怨恨、是仇视、是想将她撕碎的怨怼。
那一瞬间,陆晚晚难免又想起自己上一次死去的时候,陆锦云应该体会到了那时她的绝望了吧。只不过到底陆锦云命好,现在还是夏天,她感受不到在北地那种冰冷的雪天生命渐渐流淌的滋味。
那时她也躺在这样光鲜华丽的云锦上,身体却半点温度也感受不到。
“猞猁的爪子我用金汁浸泡过,所以你的抓痕久伤不愈。陆锦云,你我本无恨,但自我从允州回来之后,你为何一直紧紧逼迫于我,逼得我无路可走?”她松开陆锦云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所以,落到今天这个结局,你别怨我心狠手辣,都是你自找的。”
陆锦云的手因为震怒而青筋暴起,她嗓子里发出小兽呜咽的声音。陆晚晚扫了她一眼,笑着为她盖好锦被,道:“二妹妹,就此别过了,往后咱们一别两宽。”
她退下马车,陆锦云撕碎的呜咽声还在传来。
她拿起手绢擦了擦眼角,嘱咐丫鬟:“真是可怜,好端端的人成了这副模样,路上你们一定要好生照看她。”
丫鬟们应了声是。
陆晚晚又同碌安告了别。时辰不早,车队出发了。陆晚晚登上城楼,看着悬挂着北狄旗帜的马队消失在官道上,那逶迤而去的路看不到尽头,她和陆锦云之间纠葛两世的情仇却已经到头了。
那些怨和恨都有了它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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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了一场暴雨,瓢泼似的雨从天而降,风雨极大,将驿站外的树木都摧残得不成样子。
驿馆的驿丞刚给二楼的北狄使臣团送了开水下楼,到大堂的时候还在嘀咕:“这人都臭成这样了,还能活吗?也不知道带在身边做什么?”
就在此时,驿馆的大门传来敲门声。
他看了眼外头的狂风骤雨,暗骂了声老天爷,又打着灯将门打开。
门口站着两位清隽的公子,身着不起眼的青衫,浑身的气度却出众绝尘,往那儿一站,就跟谪仙一般。
“两位爷,是打哪儿去办差?”驿丞问道。
宁蕴摘下还在滴水的斗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