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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烦你多加教导。”
李雁容不比沈在歌多年生活安宁,心上的折磨使红颜易老,是以她与十八年前的变化很大,沈在歌一时没将她认出。见她说话不疾不徐,很有几分规矩,倒不像小门小户中出来的,怪不得她将陆晚晚教导得如此聪慧懂事。
她对李雁容有了几分自然而然的好感,她道:“家中已略备薄酒,为亲家舅母接风洗尘,里面请。”
李雁容也不扭捏,当即随她走了进去。
谢允川不在府上,就他们四人吃饭,席间安安静静,很快便吃完。
谢家不拿大,李雁容不自轻,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沈在歌又带着李雁容和陆晚晚夫妇在园子内逛了几圈。
李雁容年幼时在母家,自幼习得诗书,练就一副好的仪容谈吐,说话时令人感到舒适。
到了傍晚,沈在歌想着她远道而来想是累了,她和陆晚晚又将近一年未见,遂让陆晚晚带她回房歇息。
陆晚晚早就收拾好客房,就在她和谢怀琛的小院里辟出一间宽敞的屋子,暂时由她居住。想着舅母定不愿长期居于他人屋檐下,陆晚晚琢磨着改日安顿她去公主府,或者她要另置别院也可以。
回到屋里,陆晚晚将四面的窗打开,从这里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中庭的小水塘。
塘里还有盛夏未开尽的残荷,在水中一隅,只余尖上还红得绚烂。荷叶枯黄了边,颜色发焦。岸边的桂花香影飘飞,落入水中,香气也混进了水里,和荷花的清香纠缠在一起,缠绵难分,直抵魂灵。
陆晚晚忙上忙下,四下安排,就怕哪里不如意,舅母住得不舒坦。
李雁容坐在罗汉床边,看着她进进出出有条不紊地指挥下人。
回忆起初见面她是那么小一团,小脸还未张开,皱皱巴巴的一团。
陈柳霜让乳母吃了很多辛辣之物,陆晚晚吃了她的奶水,身上反复长疮,成日地哭。
李雁容那会儿刚没了自己的孩子,家中又遭逢巨变。她哄不住陆晚晚,成宿成宿抱着她失声痛哭。哭完抹干眼泪给她换尿布。
娘儿俩也算相依为命。
她一点点带大的孩子,如今都这么大了,陆晚晚已嫁人,往后会生很多孩子,会有和乐幸福的嫁。
她这般聪明美丽,必不会吃她吃过的苦,受她受过的罪。
“晚晚,你过来。”李雁容向陆晚晚招招手:“别忙了,过来坐会儿。”
陆晚晚停下手中的事情,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李雁容掏出手绢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说:“手边的活儿交给下人去干就行了,凡事亲力亲为,也不怕累坏了自己。”
陆晚晚淡淡一笑,小声说:“舅母来我才自己做,寻常都是别人在做。”
正说着,揽秋来报谢怀琛来了。
李雁容神情顿了下,让他进来。
谢怀琛一身蓝袍,俊朗无双,朝李雁容一揖:“舅母。”
李雁容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坐。
谢怀琛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道:“西山大营出了些事,我得回去一趟,不能相陪,还请舅母见谅。”
“好孩子。”李雁容笑笑,随手递了盏茶给他:“辛苦你公务上如此繁忙,还腾出时间接我。”
怀琛双手去接,他笑道:“舅母言重。”
李雁容的手微微一颤,杯盏不意打翻,从谢怀琛的掌根处擦过,落在地上。
茶汤倒了他满手,顺着他的袖子淌进手臂内。
李雁容忙抽出丝帕,不动声色为他擦水:“年老了不中用,递杯茶连杯盏也端不稳,琛儿勿怪。”
她推开谢怀琛的衣袖,擦他身上的水渍。目光最终落到他手肘下方一寸许的一块伤疤上。
她愣了一瞬,悚然色变,问谢怀琛:“你这伤如何来的?”
谢怀琛见她神色有异,心下疑惑,如实答道:“小时候患天花,我痒得受不住,用手挠的,好了之后便一直留了个疤。”
是他,果然是他。
她长长呼吸,深深吐纳了一口气。
脑海里忽的就闪过眼前这青年两三岁时的模样。
软软糯糯,犹如加了蜜枣的糯米糍。依偎在莞妹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喊她“雁姨”。
她还记得,那孩子的父亲管莞妹心上那人叫主子。
当初她们皆以为那人是皇太子一党内的某位将军,如今她才大悟。镇国公府的主子除了那位九五之尊,还能有谁?
李雁容顿时冒出连串的冷汗。
困惑了她一路的疑问迎刃而解。当年她并不知岑思莞嫁与陆建章之时已怀有身孕,还怨过公公对她的婚事过于草率。
直到陆晚晚来信告知她的身世,她才知晓原来当年岑思莞和庄子上的那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她对庄子上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莞妹救了几个孩子,后来大人找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些孩子是太子大军中的将士的孩子。莞妹对来寻孩子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