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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虎口,她多少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待遇见陈嬷嬷带陆晚晚回允州,便彻底明了。
岑家的种种遭遇,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她本想进京同陆建章对峙,来个鱼死网破。但如今岑家的财产都落入他手中,大成战乱初定,正是用钱用人的时候。自己做什么都是螳臂当车。
眼下既无法将陆建章绳之以法,她便默默蛰伏在允州陆宅,陪在陆晚晚身边,养育岑家的血脉。
教她琴棋书画,教她算计人心,教她明辨是非。
她将她养得落落大方。
陆晚晚对从未见过面的外祖父和母亲舅父没有多大感情,她对他们的感情都来自舅母。舅母念他们念了十几年,想必他们是极好的人。
舅母做梦都想为他们报仇,所以在她要入京的时候,陆晚晚提出由她回去。
她年轻,只有十七岁,又是陆家的嫡长女。
这是她最好的武装。
很少有人会怀疑一个十七岁未经人事的少女。
陆晚晚做到了,迟到一生,终究还是做到了,没有辜负舅母的期望。
陆晚晚望着记忆中熟悉的那张脸,鼻尖一酸,扑到她怀里,又哭又笑。
李雁容笑容满面,伸臂将外甥女搂入怀中。
“舅母,你终于来了。”陆晚晚的眼泪落到她手背上,□□难当。
李雁容抱着她片刻,定神端详了下她。
大半年不见,陆晚晚面若芙蕖,面容鲜艳,比从前在允州时化开了几分。便知她在京城过得很好,心里便满意了几分,她轻拍陆晚晚的背,附耳轻声说:“快别哭了,姑爷看着呢,当心他以为你在同我告状。”
陆晚晚破涕而笑,摇头擦泪:“夫君不会。”
身后,谢怀琛已经大步走上来,双手举起,恭恭敬敬深深一揖:“小婿怀琛见过舅母。”
李雁容甫一见谢怀琛,便觉得他的眉宇似曾相识,端详了他片刻。还是陆晚晚扯了扯她的衣襟,她这才回过神来。
自知失礼,她道:“琛儿眉目清朗,是个好儿郎。”
谢怀琛道:“多谢舅母赞誉。”
陆晚晚在信上并未详说谢家的家世,只说自己嫁了人。此时见他举止文雅,行为颇有几分风范,便知他出身极好。出身好,自身修养也极佳,陆晚晚选的这夫婿,她十分满意。
“时辰不早,舅母请登车,府上已略备薄酒,为舅母接风洗尘。”谢怀琛淡淡一笑。
李雁容道了声谢,便再度登车。
陆晚晚许久不见她,娘儿俩有说不完的话,遂也上了她的那辆车。
谢怀琛则骑马相随,护在马车一侧。
隔了两世再见舅母,陆晚晚有说不完的话。
她喋喋不休将自己如何逼死陈柳霜,皇上如何处置陆建章,又如何封自己为公主,赐婚谢怀琛,一一告知李雁容。
李雁容则静静凝睇着陆晚晚,温柔地倾听她眉飞色舞地讲着。
说到谢怀琛的时候,她眉目总是笑着的。
李雁容从半掩的窗户望出去,谢怀琛骑在马背,手持缰绳,身形俊朗,侧颜丰神俊逸,是个偏偏佳公子。
她问:“姑爷待你好吗?”
陆晚晚害羞地笑了笑:“夫君……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说着,她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又改口道:“除了舅母之外。”
李雁容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轻叹道:“你过得好,舅母便放心了。”
陆晚晚笑着依偎在李雁容身上,巧笑嫣然:“舅母,这回来了你就在京城住下,皇上给我赐了公主府,往后你去住。”
李雁容不置可否,只笑道:“你这丫头,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你还要我这么大把年纪去帮你看园子不成?”
她今年才三十六,却已觉辗转几世。
陆晚晚扑在她怀中,软软地撒娇:“舅母一点也不老,不仅要帮我看园子,往后还得帮我看孩子,看孙子。”
李雁容轻轻抱着她,道:“舅母是无福之人,也不知能否等到那一天。”
陆晚晚听到她的话,心底一酸,这回见到舅母,她便觉得不对劲,舅母好似一直心事重重,却又不知因何而起。大仇得报,陈柳霜和陆建章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为何还是闷闷不乐?
“舅母……”陆晚晚迟疑着开口,话还未说出口,马车便停了。
“舅母,晚晚,到家了。”谢怀琛在身后说道。
陆晚晚扶着李雁容,比肩下车。
李雁容望了眼镇国公府的门匾,金光熠熠,庄严肃穆。
为了表示郑重,沈在歌已候在门口,甫见他们下车,便迎了上去,她笑问:“这位就是亲家舅母?”
李雁容端见眼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灵台忽的一片清明,她终于知道方才为何会觉得谢怀琛眉眼都熟悉。
她略略屈膝,回了一礼:“这位想必便是亲家母?晚晚年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