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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缓和国库支出。”
“丞相言之有理,但这些不过是从前的赈灾教训总结,并无新意。”江聿冷着脸批判了一句,继而说道,“事情总需要人去做,诸卿以为派哪位卿家前去赈灾、安抚民心更好?”
王大人道:“老臣以为,由霍中丞亲自送去赈济的钱财想是极好!总归霍中丞都是要慷慨解囊的。”
江聿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凝视他片刻:“王卿,朕可是听闻你同霍卿私交甚笃。”
倘若由霍不离负责钱粮,原本捐献的数额须得翻几番才说得过去了。另一方面,梁州营主将纪棠向来自视甚高,又有军权在手,他想添什么乱易如反掌。届时怕是前去赈灾的官员稍微软弱一些便难以招架了――这也是王大人方才未尽之意。
王大人只当自己听出了第一层,笑了笑道:“霍中丞爱民如子,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他岂会看在眼里。”
江聿叹息着松了口气,算是默许了。可霍不离毕竟是文官,沿途没有武将护送,人和钱粮能否安然到达梁州都是未知之数。
参知政事薛淮山同时想到了:“陛下,霍中丞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只派文官前去赈灾恐怕不妥。”
江聿道:“薛卿所言不无道理。那薛卿以为何人宜与霍卿一同前往?”
谁都知道梁州营主将不好惹,江聿给薛淮山出了一道得罪人的难题。
薛淮山沉吟不语,江聿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有一人既是武将,身份不俗,就连封号都极其适合。
不等薛淮山回禀,吏部尚书班镜倏地提议道:“回陛下,臣以为安远将军田易正是上上之选。”顿了顿,“臣记得田将军从前剿过匪,委实英勇无敌!”
头一回听班镜夸人,欧阳槐黑着脸在心里暗骂:这个老匹夫!
江聿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他道:“班卿言之有理,田卿‘安远将军’的封号正是如此得来的。也罢,此次赈灾便委派霍卿和田卿二人。具体条陈,诸卿尽快拟定出来。”
紧急议事结束时差不多也到了早朝时刻,江聿同大臣们稍作休息之后又接着上了朝。朝会上大致提了一下巍淼堤垮塌的应对安排,而后才轮到其他事宜。
朝会后,霍不离没有立即回去准备,而是不动声色地盘算单独求见一下陛下。
这时,王大人冷不丁地走了过来,在霍不离行动前一瞬拉住了他。
霍不离问:“何事?”
王大人低声讲述了一遍议事阁的经过,并重点强调由霍不离前去赈灾的种种益处。不过,当霍不离问是谁提出的,王大人讳莫如深地闭嘴了。
于是乎,霍中丞胆大包天地把“罪名”挂到了陛下的龙头上!
江聿下了朝并未直接回养居殿,转而走到章德殿的内殿之中。他身心疲惫地坐了会,眉头微蹙,双目紧闭,一手撑着额头,面色晦暗得似乎不用手撑着随时就要倒掉。
灾情来得太突然了,议事之前,王大人最早到的,他二人极快地讨论出了计策,后来也在议事之中不经意地把控了局面。虽说一切都往江聿所设想的方向走了,但后续如何仍不可掉以轻心。
霍不离心情复杂地走到内殿门外,琢磨着怎么跟陛下开口:他可以捐很多钱粮,能否别让他搅和这趟浑水,他还想留着小命回21世纪看看家人呢!然而等他一眼看到江聿青黑的眼睑时,滚到嘴边的话登时被咽回了肚子里。
霍不离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身为御史中丞,不忧国忧民,居然盘算着退缩。当初不知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成就千古一帝,怕是壮志豪言都被狗吃了!
江聿紧闭的双目微微掀开一条缝,扫了霍不离一眼,又长吁短叹着合上了,边揉着眉心道:“此去梁州,你可有什么打算?”
霍不离沉吟了一会,答道:“陛下,臣思前想后,这一趟至少要做三件事。其一,安抚民心,监督钱粮发放。其二,安排巍淼堤重建事宜。其三……”
江聿:“其三是什么?”
霍不离低垂着首,舔了舔干裂的唇,随即开门见山地说:“其三,调查巍淼堤垮塌的原因,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霍不离说中了江聿最担忧之处,江聿却笑不出来,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霍不离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巍淼堤是先帝在位时筑建的,当时的工部尚书如今已然告老还乡,但负责督监的官员仍在朝中谋职。朕并不了解其中内情,但一个堰坝竟然能被水冲垮,着实令人匪夷所思。你说的不错,朕确实想让你查清当初建巍淼堤究竟是否偷工减料了。”
“倘若属实,”江聿顿了顿,语气倏地冰冷森然,“那些贪赃枉法之人――朕要他们的命!”
霍不离听得胸中血气翻腾:“臣定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江聿与他相视良久,骤然想起一件事,吩咐道:“子临,呈上方剑!”
霍不离心中大震。
上方剑――象征天子,可先斩后奏!
江聿手持上方剑,目光一字一字滑过剑鞘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