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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转为降音。末了,小太监暗暗松了一口气,嘀咕道:“玩得好好的,怎么就走到宓园来——了?”
江衍陡然站住,抬头仰视小太监:“你哪里看出本殿下玩得开怀了?皇姐皇兄他们好没意思!回栖霞宫也不好,母妃必然让我多读书少练字,可本殿下就想临摹碑帖!唉……”叹息一声,又继续闷头走路。
下了台阶,沿着宓园转了转,走到离凉亭不远的地方赫然听见愤愤不平的责骂声:“留你有何用!端茶递水烫着手,伺候写字也能把墨汁渐到纸上,简直愚蠢至极!莫说纸张是我费尽心思才找到的,单就这字版,临摹的是薛安老太傅写的书,若是不小心损坏,你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奴婢知错了!请女郎责罚!”
“罚?该怎么罚?”话没说完,刘拂越突然噤了声,因为不知何时江衍走了过来。
“你说的字版,可以借我瞧瞧吗?”江衍看了看刘拂越,转瞬就把目光钉在了字版上。
刘拂越心平气和地笑了笑:“原来是二殿下。殿下要看,自然是要给的。”顿了顿,使了个眼色,“小庆子――”
字版是小庆子拿着给江衍看的,江衍逐字逐句念了一番,再看字体,是越瞧越喜欢,恨不得从小庆子手里夺过来自己捧着。
刘拂越不动声色端详江衍的神情,片刻后拿起那张被渐了墨汁的纸惋惜一叹。
一瞬间吸引了江衍的注意力:“我瞧方才你把纸铺在字版上临摹,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咦?这纸似乎与我平日用的不一样。”说着便爬上石凳,不顾危险就势在纸上也临摹了一个字,啧啧称赞,“稀奇!稀奇!”
“字版和纸张可还有了,送给我可好?”说到后半句话,江衍已经被小太监从石凳上抱了下来。
刘拂越没吭声。
江衍瞪着一双充满渴望的眼睛仰头望着她。
“赠与殿下不是不是可以,只是,”刘拂越轻笑一声,略微为难地说,“希望殿下不要将此物告知他人,否则都来找我讨,我没那么多,岂不是要得罪众人。”
“言之有理。”江衍点点头,随即小小的嘀咕道,“尤其不能被母妃和先生知道了。”
江衍喜形于色,刘拂越便安了心。字版是木制的,底薄,更轻便,让江衍用刚好合适。至于内容,她原本想用志怪故事吸引江衍,再一想又作罢:一来表述过于复杂,二来万一哪天被德妃追根求源找到她这来了,怪罪她蛊惑皇子,那便得不偿失了。
“还有别的吗?母妃让我看《论语》《尚书》,若是有那些书,我就能边练字边学习圣贤之道了。”
“眼下还没有,我会尝试去找一找。”刘拂越弯下腰,笑眯眯地再三叮嘱,“殿下莫嫌我啰嗦,还是要请你务必为我保守秘密。”
江衍两眼放光,拍了拍胸脯:“那是自然!你且放心,本殿下向来是信守承诺之人,绝不会背弃你的!”回头警告随侍的小太监,“你若敢泄密,本殿下就把你丢进掖幽廷!”
秦州。
到了晚上,尤其夜深人静时,秦州营地的虽不像凉州飞沙走石,猎猎的风声同样令人胆寒。
在外人看来,秦州营是西北第二道防线,万事有凉州营在前方扛着,大可安枕无忧。主将郭谆却不这么想,谁知后凉不会绕过凉州从西边突袭,是以岁岁年年他都如一日地严加防范,每晚更是巡查各岗之后才睡。
但今晚不一样,郭谆换了一身衣服偷偷出了营地。
他来到距营地大约二里路的茅草房舍,此处原是打猎之人休憩的地方,不晓得因为何种原因废弃许多年了。郭谆来此,是为了等一个人。
除了李心远被留在客栈,剩下的加上霍不离一共五人,他们远远跟着郭谆也来到了这里。看到郭谆进了废弃的房舍,五人便分成两拨,打算分路包抄。霍不离指挥,高个和矮个各领一人,只要郭巽进去,当即捉拿。
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都蹲在房舍不远处的草丛里。四周黑黢黢的,霍不离总感觉有东西在身上乱蹿,可伸手去抓却又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跟着他的一个官差低声请示想去小解,霍不离心里暗骂“懒驴上磨屎尿多”,同时斜了一眼:“别走远,别搞出动静!”
官差刚走没多远,一个黑影突然闪进了房舍中。矮个起身戒备,霍不离倒是不着急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看身形步伐不像是郭巽,先等等再说。”
怎知去小解的官差蓦地快步跑了回来,急匆匆地说:“大人――不好了!傻大个冲进去了!”
霍不离噔地站起来:“他娘的!”怔了一瞬,看了看身边的两人,“傻站着做什么,进去吧。”
一行人冲进房舍看到的是僵持而又诡异的画面:高个被郭谆扣押着,黑衣人被跟着另一个官差扣押着。看到霍不离,黑衣人并没有要挣脱逃窜的意思。霍不离当下认定他绝不是郭巽。
“本官乃御史中丞霍不离。”霍不离自报家门后,从袖中摸出了令牌,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