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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诸多物品都乱了套。
把一只倾倒的茶杯扶正,手指上便粘了一层灰,江聿心不在焉地拍了拍,眉头皱出浅浅的纹路,喃喃自语道:“人都驱逐了又如何,废弃太久,终究没能保持原状。”
“小心,这边不好走。”丢下一句话,江聿又点了好些蜡烛,然后自顾自进了西厢房,窸窸窣窣了一阵,摸索到一堆杂物,登时欣喜地说,“你来看这是什么。”
刘拂越一动不动,暗自揣摩方才他话中的含义。
没得到回应,江聿回头寻她,见她的神态,心中不由得微微触动。她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即便面目全非,性情却丝毫未变。
许久没有动静,刘拂越不经意抬眼,便见江聿似笑非笑站在那。当即屈膝道:“嫔妾失仪,请陛下恕罪。”
江聿未责怪她,只是突然走了过来,拉着她去看那堆杂物,脚步轻快,言语之间似有宠溺:“此处荒废多年,蛇虫鼠蚁不计其数,你要跟紧朕,朕护着你。”
“来,你看这个。”江聿指着一只模样奇特的玉鸟,献宝似的,用袖子抹干净了给她。
这东西她在博物馆见过,叫鸠车。鸠车是古代孩童的玩具,主干是一只鸟,鸟身两侧各有一个轮子,可以滑动。一般由麻竹编织,也有青铜的。手里的鸠车显然更金贵一些,材质乃上乘的羊脂白玉。在鸟尾下方还有一个轮子,为三轮玉鸠车。
除了三轮玉鸠车,还有许多其他玩具,诸如:陀螺、空竹、弹弓、马灯……江聿从犄角旮旯里抽出一物,凌空甩了甩,接着向刘拂越抛去:“试一试。”
刘拂越反应极快,抬脚便踢:“陛下儿时也踢毽子?”一边踢着一边问,话音未落地,已经踢了五、六个。
“踢过。不过,许久没踢了。”江聿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原本轻松,忽而变得落寞。
毽子在刘拂越脚上恍若有了灵性,无论她前踢后踢侧踢换脚踢,每次都稳稳地落在鞋子上。江聿看得如痴如醉,不过不是在看毽子,而是在观察她的神情――眼中神采飞扬,嘴角藏不住的欢愉。
未想力道出现些许偏差,毽子陡然飞向江聿,幸而江聿眼疾手快,侧身一躲,抬手便将毽子抓住。
随即便听刘拂越神色淡然地说道:“陛下恕罪。”
因她踢毽子飞扬起来的尘土,于无声中悄然回归平静。
江聿静静地凝视她,一手不时把玩毽子上的羽毛,有一下没一下轻抚,沉默良久才说:“朕不想再听到‘恕罪’二字,此时起、今日后,不可再提。”
刘拂越心中叹息一声:不请“恕罪”,难道请“责罚”?
“时候不早了,再过几个时辰,朕还要上朝。你也回去歇着吧。”说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江聿自然而然牵起了她的手。
刘拂越啼笑皆非:三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仰头凝望他高大的背影,倏然觉得,他这样,可真不像皇帝。
并没牵很久,出了殿门便松开了。江聿伸手,想把她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犹豫一瞬,又放弃了。随即朝暗处喊了声:“子临。”接着一抹玄青色出现。
周子临一直跟着他们,不过他藏得很好,刘拂越自始至终都没发现。
江聿道:“朕要从另一处出去,你跟他走。”
听着还有好几条暗道?也是,富贵人家里都有几个保险箱,何况皇宫!即便底下有个防空洞也不稀奇。
刘拂越心事重重地跟着周子临出了密道,出口居然就在宓园的假山里。好在琳琅藏身别处,这要撞见可不仅仅是“尴尬”了。
“此地离西寰宫不远,宝林慢走,奴才就送到这了。”周子临说道。
几次见周子临,他都是规规矩矩,礼仪周到,刘拂越对他印象不错,今夜亦是。“有劳大内官。”
刚准备走,周子临蓦地又道:“宝林莫怪,奴才想问问,小庆子可还好?”
刘拂越顿时来了兴趣:“大内官若是放不下徒儿,何不自己去看看。”
周子临笑道:“倒不是放不下,奴才是担心小庆子给宝林添麻烦。那孩子心性不稳。若有举止不当之处,宝林尽管打骂便是。”顿了顿拱手长揖,“奴才告退。”
刘拂越在池塘边找到了琳琅,小丫头正准备下去去找她。
看见刘拂越安然无恙,琳琅可算松了口气。
回宫后打发了小庆子,刘拂越把延信宫里发生的事告诉了琳琅。
琳琅安慰她:“女郎别多想了,所幸陛下没有怀疑,日后多加小心便好。”
这话说得不错,想太多只会庸人自扰。可刘拂越还是放不下心,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坐到梳妆台前,琳琅为她解下发辫。为了方便潜水,她把长发扎成了麻花马尾,在原本秀丽容颜上添了一分清纯。
看着镜中的脸,刘拂越陡然后背一凉!她终于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安寝的人应该是披头散发,又怎么会梳麻花马尾?
江聿是没想到,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