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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战都没有区别,你们北齐,已经从根子上烂透了,再怎么努力,也是回天乏术,只不过能够残喘苟息几口气而已。

    明晃晃的阳谋,恶毒的攻心之计。

    无力,耻辱,挫败,愤怒交织的炽焰在高肃心头猎猎炙烤,几乎都要把他残余的,让他隐忍的神智烧成灰烬,冰冷刺骨的寒意在他血脉间流畅,他握剑的手在颤抖,耳際犹听见穆提婆尖细聒噪的声音在响:

    “王爷,现在误会解除了,我就带着我这个参谋走了啊。”

    “等等。”

    高肃的面容素来清贵平和,此时即使怒火攻心,却依旧看起来是虽怒时而若笑的俊秀,只是墨一般的眼瞳里映着秾艳彤红的火光。

    “王爷还有何贵干?”

    穆提婆脚下未停步,带着宇文宪往外走,头也未回,阴阳怪气道。

    “穆郡王,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人是北周齐王,穆郡王请把他留下。”

    高肃清越的声音,因为克制的愤怒和屈辱,而透着沙哑,他每一个字都似是从牙缝中挤出般,清晰却压抑着怒意的阴沉。

    “哟,王爷这是在指控我这个城阳郡王,御史钦差私通敌国?”

    穆提婆傲慢地抬头,回首看高肃,眼中的嘲讽几乎再也掩饰不住。

    穆提婆的目光在毫不遮掩地挑衅:我⑦/8/③/㈦/①/壹/8/㈥/3.〗 就是在包庇他,你能耐我何。

    庭院间被火把照得灯火通明,蓄势待发的弓弩上,锋锐的箭矢顶端冷光冶冶,有序排开的弓手无数道严阵以待的炯炯目光,齐齐聚焦于高肃身上,只等他下令。

    高肃这一瞬紧咬着唇,咬得如此的死紧,都尝到了铁锈一般的血腥味,沸腾的气血也涌上了喉口。

    他真想直接干脆地一挥手,让一轮箭雨齐射,把这两个人一同射成马蜂窝。

    为国除掉这个奸臣,也为北齐除掉这个让人忌惮的终生大患,如此的轻松,再好不过的机会,错过了再难逢。

    但他不能。

    因为谋杀御使和造反无异。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就这么带着北齐的心腹大患,悠哉悠哉地轻松走出了这个庭院。

    兰陵篇 平阳之殇 (9)对不起

    已经入夜了。

    被刚才一场争斗波及的庭院间,残破的金桂花絮被依旧凉得蚀骨的夜风吹拂起,馥郁的香气都带着落地成霜的清冷。

    白依依定定地凝望着,眼前一席月白直裾袍,静立间清隽如竹的身影。

    他有着优美充满张力的背肌,明明从来都是笑起来温敛清隽的贵公子,仗剑开弓时,却自有着一股“虽千万人,而吾独往矣”的从容和豪气。

    但此刻,他却松开了死死握住破魍剑剑柄的手,而任那柄削铁如泥的长剑直直落地,白衣拂风的背影萧索,如玉山倾颓,孤松傀俄。

    “长恭。”

    她从头到尾围观了这场闹剧,她明白他的耻辱和挫败,但她没有办法帮到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宇文宪不在,她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给穆提婆下药要挟他,但有宇文宪在,她下什么的毒他都会解得开,所以除了会惹怒穆提婆这个阴险小人以外,没有丝毫的用处。

    她一言不发地伸手从身后环住了他的劲腰,将脸埋入他的背脊间。

    “依依,你一直都是对的。真不值得。”

    他任她抱着,许久,才轻轻自嘲地笑了一声,低得几不可闻道。

    他的语气听起来疲惫不堪,带着心灰意冷的萧凉。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能说什么,只有安静地收紧手臂环紧了他。

    “大家都散了吧,晚了,都去休息了。”

    他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温声遣散了一众弓箭手。

    随他的令下,一排排弓手收弓下箭,以齐整井然的顺序一一退出了庭院间,一切都是令行禁止的秩序俨然,只一瞬,小小院落间便再空空如也,只剩他们两人。

    随着最后一人出门时带上门扉的轻响,庭院间骤然静了下来,满庭照夜的艳红火光都不见了,只剩下檐下挂着的两个圆白灯笼的微光清浅,影影绰绰地晕染开墨一般过度的夜色,却照不尽,也破不开夜幕深沉的浓黑。

    “长恭。”

    她拉起他的手,走到他面前,修长的凤眸定定地看着他,眼角的小痣都带上了担忧的郁戚。

    他从来干燥有力的手,此刻却是冰冷的。

    ……让她,心疼难过的,冰冷。

    感觉到她的担心,他弯了弯唇角笑了一下,伸手无比眷恋地抚上眼前他心爱的美人,以修长的指尖轻轻地勾触她艳丽的脸庞,抚过她垂落的如云青丝。

    “依依。”

    他专注地凝眸垂视她,笑得有些凄凉而惆怅。

    “依依,我大概,不会有解甲归田陪你隐居的那天了,对不起。”

    连己方的尚书左仆射,钦差御史都是对方的人,还不知道还有多少奸细,渗透了他们的朝纲上下,他实在看不到能赢的希望。

    美人紧盯着他的凤眸骤然瞪圆了,她纤细的身形如遭电亟地颤了一下。

    她那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长恭,值得吗?”

    水雾一瞬抑制不住地溢满了她的凤眸,她紧咬着红唇,倔强地不让眼泪滑下,可话音都带上了颤抖的哭腔。

    “依依,作为军人,不能够贪生怕死的脱逃,作为将军,不能够舍弃我的部下。所以,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他骨节分明的手没入她耳后的发间,缱綣地抚摸她的脸颊,轻声道。

    下一瞬,他看见安静而苍凉的悲哀,一点点地从她那双美丽,会说话的眼睛中蔓延开来,像是幽深的夜色吞没了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