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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的荣耀总能在舞动中被打搅,就像现在,敏锐的侍女察觉院墙上掉落下大片灰尘,抬首捕捉到衣角后惊叫不已。
那叫声惊得涟漪暂停练习,亦惊得终于偷看被发现的人不得不跃地现身。
折扇一收,翩翩少年旋转了一圈才出现几人面前,垂首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耳根疑红着唤了声:“涟漪。”
愕然见一个大活人跳下自家院墙,涟漪却是忍不住捂唇窃笑,这样女儿家的姿态反而更引得对方心花怒放,认定她并不排斥其到来。
“怎么是明端小殿下,既是来拜访,令我整装前去迎接便好,这番可是顺道来监察我练舞练得如何的?”涟漪无谓一问,直将那少年问得窘迫而笑。
天帝膝下十子,却独独这一位天孙,年纪轻轻却因天后溺爱而行事随意,不肯管涟漪叫姐姐,自之前见过仙宴一舞后便同其他人一般,眼睛都难以挪开,只是他向来行事大胆些。
窃看多回,如今被抓个正着,想来下一回怕是难再钻空子进来,脸红中一咬牙,也便从袖口里取出准备许久都不曾拿出见人的礼物来。
突然被塞到怀中一个礼匣,涟漪失笑,却见对方目光凝她凝得紧,道是:“你生辰将近,我也不知这薄礼你欢不欢喜。”
她在他轻声催促下打开匣子,拿出的乃是一束簪花,南海特有的鲛人泪雕刻成花瓣,水晶般剔透,向来是天界仙子们向往的饰物。
明端见她收匣一笑,只觉满眼都唯一人而已,只是待那匣子又塞回来手中,不禁又错愕。
“小殿下送的生辰礼物我自然欢喜,那便劳烦殿下水星宫仙宴时如约而来了,”见她饶有礼地盈盈一拜,没有当场收下匣子只提仙宴,他本觉失落,不一会儿却痴迷更佳。
后来说到要送他自正门出去,明端却是摆摆手,是时候厚着脸皮叫出一声姐姐,说是要看完几段舞蹈才肯走。
正被缠得觉些窘迫,有侍女来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涟漪愕然一顿,眉目流转四周后却是朝那少年应下请求来。
于是满天花雨下,女子再度旋舞风中,连带衣袂都翩跹摇曳,此次就景而变幻的是折花枝的轻舞,只见叫好声中的翩跹仙子飞旋点地,一折花枝随舞步正好送入旁边人手中,美滋滋得那少年越发不肯挪眼。
与此同时,景园不远处的高地凉亭中,手中的伏羲琴沉沉一下放在石桌面,等候间前来侍奉的仙子愕然出口:“我家公主只是多练一阵子舞,南君再等等便来了……”
“不必了,我还需回去一趟,你替我修好了断弦的琴还予她即可,”不再看那美若画卷却总觉刺眼的远景,南景予只是起身淡淡一语,向原路返回。
她的美好太耀眼,他又不舍为难她只对他一人,无论狂喜地看她重新飞升回天也好,还是不曾变的那个她也好,他一如既往,要像当初同门一起长大时般护得小心翼翼,又自受折磨。
有时他虽不愿,但还是会自问,这样小心翼翼下去,若是终有一天难维护住这感情,又该怎么办。
春回大地,河面上冰雪消融,郊村河阶两岸捣衣声阵阵,水鸭惬意游过拱桥。
静候良久的渔夫收竿,饵线上收获一条不大不小的黑鲤,抓了投放入已装载半满的竹篮,又淡然坐回原位。
偶得闲情的慕子妖亦握着鱼竿坐在不远处,也不知地点是否被下咒语般,坐了半日也不曾收获入壶,身旁同样枕下巴坐等着的女子忍不住问出一句后,不禁觉窘迫——
“慕先生,不知,你钓过最大的鱼有多大呢。”
不叫名字而学别人尊称,反倒显得带了嘲意,慕子妖默然,应了声:“不过不少,半尺。”
红灵皱皱眉,有些后悔竟陪他这一干坐便是大半日,想来近乎完美的人也不一定面面俱到,当即比划了比划他说的鱼大小,面色略为颓丧。
“咳……”身旁的男子却故作清咳地瞥她两眼,却是澄清,“我是说,那条鱼的两眼间隔就有半尺,眼珠子还瞪得老大……”
他见她愕然睁大眼睛,大概半信半疑间还是被震惊了番,唇角勾笑,默默扭头继续看那半天没动静的水面。
今天没有主顾上门,他正好有闲暇附近渔夫垂钓,又想起早晨日上三竿时红灵空手而归,他看她颇为失望地烧起水,问她说好的鱼汤在何处,她却是愁苦着脸,道:“我去得晚,问卖鱼大伯为什么只剩下濒死的鱼了,他说因我迟迟不去买,鱼都被气死了。”
他被她引出一串笑,于是便拍拍胸脯领她来了这儿。
不过,鱼没调到,倒是招来对岸捣衣姑娘的频频张望和相互碎语窃笑。
乡野之间何曾来过这样脱俗俊郎的男子,又是游厉四方的医者,自然会成仰慕的焦点,慕梓妖倒习惯了,甚至偶尔会无声回以朗逸的举手投足,惹得那水边都有失神者后才惊觉手中衣物都要顺流漂走。
每每这个时候红灵便觉浑身不自在,不同于被人骗至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