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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调侃的调子听起来总感觉分外耳熟。
准备突然挣脱着快溜,身下那人却挥手点亮一室烛火,微光映出对方一副精致俊俏的皮囊,这副皮囊曾经曾有许多天界的姑娘百看不厌,便是化成灰,她倒也认得出。
“慕,慕梓妖?”几分错愕地开口,红衣女子霎时在这光明间窘迫相对的情况下耳根红透。
曾有过往后优雅相对的憧憬,但如今境遇竟被故人当妖精抓,着实尴尬。
“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小老鼠的人,真好!”慕子妖似是面情喜出望外,作势就要上前抱来。
纵是这人向来对天界的仙子都轻薄,她也理解这是他改不了的坏毛病,但怎么误会一解,他开口还是绕不开十里最排斥的称呼……
窘迫间竟难以再推搡,但她还是下意识保持着艰难的躺姿,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整个严府都听见了。
次日清晨,雇佣严府多日的慕姓江湖行医,便被严府公子宴请到了厅堂中。
“多亏先生分次开药,虽说旧疾还是偶尔发作,但无论如何,都比过去频发时痛苦得少,”面色上素来便苍白的严公子鞠躬道谢,一见慕梓妖进来,便赶紧挥挥手令侍仆好好招待。
侍奉酒水的丫鬟期间不禁多瞅这位上宾几眼,时不时垂眼微笑,倒叫就坐在一旁的红衣女子好不窘迫。
“严府常在外行善,公子又宅心仁厚本该就是福报之人,而我不过多懂些江湖医术,倒是得了府上过多照料了,”一身正派的慕梓妖笑得温雅,当即将那弯腰鞠躬的公子双手扶起。
可到底是真正派还是假正派,想想清晨这人在房内乐呵呵数金锭的模样,还是无法适应这期间两张面孔的巨大差异。
红衣女子闷头喝起茶,偶尔拿些早餐的糕点吃,对宴席上另两人没完没了的客套并无过多兴趣。
只是,突然听身旁之人话锋一露,竟是说要离开此地,不禁尝糕的动作一滞。
严公子自然好奇何以这么快就要送走他,也习惯多留上宾,不免多问几句——
“这……我记得先生才来府上不过一个月,怎么现下就准备离开了,莫不是府上招待疏忽,还是报酬不足……”
“诶,我不过习惯了做闲云野鹤的云游日子,公子休视我为铜臭术士罢,”看来慕梓妖打算将厚脸皮进行到底,但摇头学起清高隐士的样子,若不是早看了幕后本相,倒都要信起他来。
“公子是天生寒症,我这方子便需随时间作用,隔些时日你照做一次,可不得不说,每回都是用的同一个方子,”只见他缓缓道来,也不知什么时候便悄然扭了头去,望向身旁的女子,“公子病症既已有好转起色,我也不便多寄住府上,再说,我这拙荆都为我常不归宿而千里迢迢寻来……”
拙荆,这样的称呼不得不承认的是,红衣女子只觉隐藏在另一面的侧颜突然一烫,也再无心情看样式精美的食物。
严家公子也真如其他人口中所传的一样,心善不强人所难,看了看宴席另一头毫不违和的男女,苍白间会心一笑,拱手抱了拳道:“那便只好随先生意思了,不过先生乃是我的大恩之人,今后若是需要府上伸出援手,严某定当竭尽全力。”
话毕,又命管家速速去准备送行盘缠等物,算是礼数尽到,而互相客套的两个男子都未曾注意到,闷声不吭的红衣女子遭了侍女委剜来的数道委屈目光后,窘迫无奈的面情。
第十二章
富庶水乡的集市街巷,行人来来往往,热闹处则多的是妇孺。
自打被严府侍仆送行出来,慕梓妖便一直是玄色行头,附上衣袍间的八卦图案,腰悬一把佩剑,走路还时不时左顾右盼不知寻着什么,倒真像个尽职尽责的捉妖师。
不过想到之前还被玄袍道人施法追赶的经历……
身后一直跟随着的红衣女子不寒而栗,而身前的男子再度不厌其烦的打听起来——
“我说,你这是让我白高兴一场啊,一个真正的九天仙子都能和向来机灵的小老鼠走散?现在好了,准备踏遍九州四海找吧。”
她寞然低头,原本只是想跟着他去寻十里,至少能躲避那些总拿她当妖怪的道士,她陪在他身旁也能安心……可一天下来,他对她说话,话里除了十里还是十里。
“那天街上很热闹,十里又爱吃,一挤进人群后便再没让我跟上了,我现在跟着你……反正你不是也在寻她,”既然都是寻一个人,她毕竟是不受人间饥饿影响的仙灵,这样跟着该是没给别人添包袱的,她如是想。
“谁说我要带你去寻她,”身前男子的声音却虚心地犟了犟,而后刻意提高了声调陈述道,“她现在就知道拜师拜师拜师,自己的妖道不走一心去修什么仙,我现在去寻她,万一她又在南景予那儿,而我毕竟得罪了太多上仙,还要不要自由自在了。”
其实他当然也急,不过又不敢离仙人的地界太近,与其偶尔分心空着急,还是一面安分地做自己下界来后一直计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