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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遮掩都没有。

    这都是复辟时未听从阴云霁命令,胆敢和天子抗衡的东厂和近侍军下属。进城时听围在那里仰头看的百姓议论,尸体太多一次挂不下,这已经换了好几批了。

    李祐深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从成排尸体遮蔽的阴影下踏马而过。阴云霁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摘除了平日里阳奉阴违的人,现在东厂剩下的都是对他的忠诚甚于自己生命的人,虽然人少了,却更好用了。

    李祐深略带嘲弄的想道,挂着的这些人若是知道听阴云霁的话束手待毙反而不会死,想必肠子都要悔青了。

    不过这已经不干他的事了,左右他的皇姐乐意宠着阴云霁,两人都愿意互相替对方手上沾血,他哪有插话的份。

    赶到皇宫后,御前的宦官领他到玉泉宫,匆匆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蟒袍便来到御书房见李祐温。

    李祐温正坐在御案后的椅子上等着她,案上两堆奏折,一堆只有几本,另一堆却垒得高高的,险些遮了李祐温清和的容貌。

    多的那一堆折子,自然是这几日压下留中待发的。

    李祐深行过礼后向上一瞅,原本他这两个姐姐长得就不像,如今李祐温压着一肚子思量,更兼登基已有一年,身上帝王积威更重。李祐深看着她,无论如何叫不出皇姐两字。

    李祐温揉了揉眉间,问道:“你和楚王还有太妃在皇陵过得还好吧?”

    清冷的嗓音落在仅有两人的房间内,总显得暗含深意。

    庆王垂首恭敬的说道:“多谢陛下还惦念着,过得还好。”

    李祐温点点头,看着香炉里龙涎香缓缓上升的轻烟,意有所指,“你和楚王如今看着倒还圆满。”

    庆王知道她这是等着自己先开口,便笑笑说道:“这也是陛下的隆恩,要不然臣弟和楚王哪有今日。陛下有何事,臣弟和楚王任凭差遣。”

    李祐温还是语调轻柔,冷静的说道:“朕不差遣你们,只是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庆王笑笑,“陛下不必多言,此事和前事算下来是两重恩典,就是臣弟背一辈子骂名也认了。”

    李祐温漆黑的眼眸盯着他,像是直照进他的眼底,“你们可想好了,不止是一辈子骂名的事。”

    庆王眉目一舒,笑道:“我们早就想好了,此生绝不反悔。陛下您放心,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们不敢奢望再多。”

    李祐温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那堆摞起来的奏折,低声说道:“那就好。”

    过了半晌,又加了一句,“等朕回来,会派人到皇陵传信。”

    庆王复又跪下来行了个大礼,“谢主隆恩。”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出来,“臣弟亦有贺礼相赠。”

    说罢,将从皇陵带来的鹿皮小箱子提了出来。心里还有些痛得滴血,这可是他最喜爱的收藏,若不是姐姐脸皮薄,他早留着自己用了。

    李祐温微微侧头,视线绕过御案,目光淡漠,兴趣缺缺的问道:“这是何物?”

    庆王此时倒有些羞涩,只含糊说道:“等陛下一观便知,臣弟先回城中府邸暂住了。”

    不等李祐温说话,便匆忙退了出去,带了李祐温派给他的小太监,回到了城中被封住的庆王府,重新洒扫暂时落脚。

    *

    李祐温等他走后,待了一会,还是好奇的开了箱,然而只看了一眼就猛地阖上了。

    纤长的手指扣在箱面上,李祐温低头看着,即便是隔了一层鹿皮,视线仿佛也能穿透,重新描摹着刚才看到的轮廓。

    一想到这个,李祐温像烫了眼睛似的,连箱子也不看了,转而盯着地上的花石纲。

    脑子一片空白的盯了半晌,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按在箱子上没有放下来。

    李祐温本想立刻将手拿回来,可是却不知为何,箱面像磁石一样,生生吸着自己抽不开。

    李祐温不自觉的摩挲着掌下柔软的鹿皮,这种软糯的触感让她回想起阴云霁纤细白皙的脖颈。

    这一下心热得砰砰直跳,脑子里颠三倒四的想着乾清宫的正殿和偏殿,东厂里他的卧室,凡是他睡过的床,不管梨木的柏木的,都在脑子里像脱缰的野马跑了一遍,最后思绪聚集在宗人府里那暗无天日的囚室。

    李祐温抬头望望外面的天,深秋的天暗得早,夜色已经笼罩了皇宫,盖住所有古往今来在这里上演的腌臜。

    李祐温磨蹭半天还是不能把手收回来,想着刚才和庆王做好了交易也能放下心。便索性放纵一次,再一次开了箱子,挑出一束软绳,和一支最细的攥在手心里。

    推开雕龙门扉,出了乾清宫,李祐温趁着夜色施展轻功,愣是没有惊动一个人,匆匆赶到了西六宫深处的宗人府。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阴云霁的牢房外三丈的距离,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阴云霁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每日都是睡多醒少,夏安年纪大了,等到他睡着的时候也就自己回屋补眠。

    李祐温竖起耳朵,听着里面悠长轻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