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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缠上自己的身体呢?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吗?我安静的躺在柔软的龙榻上,慢慢的思索。
我也不想去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可是我除此之外无事可做。
我已经躺在床上一月有余,去年午门劝谏我不上早朝的言官恐怕早已暴跳如雷,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也许就如同他们不知道我是否还活着一样。
内外不通音信,因为阴云霁下令近侍军将后宫围得铁桶一般。三千营京畿巡防,东厂又缇骑四出,抓得诏狱几乎装满。
真是快意啊,我暗暗苦笑,我当皇帝时也没这么肆意妄为过。
当然我现在还是皇帝,躺在床上不能动的皇帝。这就是传说中的“卧龙”吧?我苦中作乐的想。
漫漫白昼,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近在咫尺,我却无力触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一寸寸的伸展照耀,又一寸寸的黯淡退去。
就像缠在我身上五彩斑斓的蟒蛇。
我转头看着我身前的毒蛇,阴云霁察觉到我的视线,抬头冲我露出一个温顺的微笑。
还是那么的绮丽华美,我却不寒而栗。这人究竟有多偏执,我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我想皱一皱眉表达我的反抗,可惜我连这点力气都欠奉,只得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熟料刚闭上就听到那阴冷的声音问道:“陛下怎么不看臣了?”
我闭目不答。
阴云霁淡淡一笑,说道:“左副都御史郑仁昨夜在诏狱大骂臣妖孽祸国,恐怕是留不得了。只是可惜了水灵一个女儿家失了父亲,少不得要臣给她安排个去处了。”
我闻言无奈的睁开了眼睛,努力漫上柔情蜜意看着他,他这才满意。我知道接下来半天,我都要维持这个姿势不能动了。
他在我床边支了桌批折子,这让我有些愤愤然。他夺了我的权不算,还要让我满怀深情的看着就有些过分了。
从前这些折子两个人批倒还轻松些,如今他不假他人之手,一力承担分外辛苦。我看他批折子从早到晚,还要听东厂的汇报,也不知道他羸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不过不管能不能承受得住,也不干我的事了。费了诸多心力才得到的至高权柄,就算咯出血了他也不能吐出来。
不知道我这个傀儡皇帝要被他留到什么时候才杀,一想到这个我就有点恐慌。
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等待。好像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饱饭,下一刻突然就被告知是毒|药,那不膈应吗?
因此我努力将每顿饭都吃得愁眉苦脸,也总比大起大落来得强。可是不论我表现的多不情愿,阴云霁还是对喂我吃饭这件事乐此不疲。
可能是为了打消我的疑虑,阴云霁在喂我之前都要亲自先尝一口。
我知道这根本不能证明什么,可能他事先吃过了解药。可能我眼神里的抗拒太明显,他总会抱住我,在我耳边告诉我他不会害我。
如果将我囚禁在乾清宫不得出,夺了我的权都不叫害我,那他还真是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了。
每当他抱住我,我垂在他背后的脸上都是沉寂如水。我冷冷的注视着床尾游龙飞腾的雕饰,我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他不在乾清宫的时候,我就会反复思考我们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开始,适龄的公子都可以收入后宫,因着父皇的遗诏,我是考虑过他的,这一点连他也不知道。可是当时事情终究没到那一步,我也只是个念头罢了,转过也就散了。
如果真就那样算了,我们之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后来他问我够不够格入宫,我确实不在意他宦官的身份,他若想入宫我是不会阻拦的,可是我想他权势滔天,应该不会甘心放下,随口一说罢了。
没想到上元节,他明明白白的跪在我面前请求入宫。我怀疑过,将他可能面对的所有艰险都清楚的摆在他面前,他仍是一意孤行。
不惜背负骂名,不惜剪除羽翼,不得不说我当时是感动的,即使我知道我的生命是孤寂的,但是我也想努力去温暖他。
这种想法使我刻意忽略了阴暗丛生的藤蔓,我说服自己那是保护我的围栏。
我的父皇低估了他,而我更糟糕,我在纵容他。
他入宫后乖乖的交出了东厂和近侍军管理权,为了补偿他,我贬斥了诸多进谏的言官,甚至包括海棠。
我想事情不是没有预兆的,越临近秋选,朝中适龄公子婚配的就越多,甚至吏部侍郎家的小儿子我都见过,竟然上奏说没有此人。
我当时就应该着手调查,可是我是怎么想的呢?我竟然松了口气,觉得我和阴云霁的平静生活可以持续得再久一点。
果然是色令智昏,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他。直到他将我囚禁起来,我才恍然发现,东厂和近侍军的实际统领人从来就没换过。
他确实冒天下之不韪,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手中的权力,一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