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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心起一念,忐忑起来,偷偷地看着阴云霁说道:“那日朕看见你遇险没有下去救你,云霁不会怨恨朕吧?”臣子离心是李祐温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阴云霁微笑道:“臣不会。陛下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就是臣本人也不希望陛下涉险。陛下已经在刺客手里救过臣一命了,臣只会永远感激于心,焉能因后事而将前事抹杀,反起怨恨之心呢?”
李祐温放下心来,桃花眼微微弯起,声音欢快如山涧溪水淙淙流响,她说道:“云霁放心,朕来教你,再不会有那样的事了。”
阴云霁含笑着看她,微微后退一步,给她让出更大的地方。
李祐温手里的软剑,映在月光下好似银练毒蛇,狺狺露出尖利獠牙。她挽起了一朵剑花,蓦地破空而去,剑身在风中簌簌作响。一招一式气岸遥凌,雷霆霹雳倒翻了江海,裹挟着肃杀之气。
这并不是好看的花架子,而是真正能够杀人的剑法。身后的梨花不再是清雅的模样,随着剑气竟起了缟素悲风之感,像是悼念在此剑下的亡魂。
李祐温的眼睛里温柔春风一褪,漫上了一层冰冷寒意,多少情思绮念见了都要退避三舍。晃动的剑光纵横交错映在她瞳孔里,如同劈开浓雾,陆离璀璨,流光溢彩。
不多时,一套剑法走完。李祐温收了剑,挑眉看向阴云霁,声音里带着得意,笑道:“这套剑法可是朕少时潜心研制出来的。那时候总和贺希夷打,他内力比朕强,朕就创了这套不用多少内力,通过取巧来取胜的剑法。第一次拿它和贺希夷打的时候,险些都赢了,可惜最后还是没成。云霁,只要你不和贺希夷打,这套剑法朕敢说是战无不胜。”
阴云霁仍旧微微笑着。这剑法杀气凛然,角度刁钻难防,李祐温曾拿它和贺希夷打,看来传言他俩小时候不和都显委婉,深仇大恨也不过如此。想到这里,阴云霁就心情颇好。
李祐温将剑递给阴云霁,他反手握住,照着李祐温刚才的样子挽了个起势。阴云霁过目不忘,一招一式没有半点偏差。
只一样,这软剑灵活锋利,并不适合初学者。阴云霁常常控不住走向,剑锋破不开空气,反而会折回来,险些划伤自己。
李祐温也知道缘由,可是手边一时没有硬剑。她想了一想,上前止住阴云霁。
李祐温握住阴云霁握着软剑的手,将内力灌到剑上,使软剑变得笔直。然后站在他身后,手把手的开始教他。
这个姿势使得李祐温将阴云霁圈在了怀里。李祐温比阴云霁矮上一些,她就将头从阴云霁的背后侧着伸出来,看着前面的空地,有着不经意的可爱。
阴云霁心里震撼如同反复被棒槌敲打,脑子里混沌成一片,只有一个念头,幸亏背对着她,要不然脸上的红晕就要被她看见了。
他方才柔软的身体,变得僵硬不堪,李祐温动一下,他也随着动一下,浑浑噩噩得好像布袋戏里的提线木偶,全凭着李祐温牵引操动。
李祐温也不好受,阴云霁身上有莲花的香气,好闻得想让人睡一觉。怀里腰肢纤细,盈盈不满。手里的肌肤又柔软细腻,一触都容易滑开。李祐温需得抱紧了他,攥紧了他,才能掌得住软剑。
偏偏阴云霁不知怎么回事,剑也握不住,身法也走不开。李祐温带着他,倒费了好大的劲。
一圈剑走下来,李祐温松开了阴云霁,笑道:“这剑不适合你。以前常年在盛京的铸剑大师明虚子,近几年去云游了,天大地大的谁也不知道去了哪儿。等他何时回京,朕就去替你要一把宝剑。”
阴云霁身后一空,心中十分失落,可是为了不让李祐温看出破绽,不得不强打精神应对,“臣愚钝,使陛下费心了。”
李祐温一边调理内息,一边笑道:“不费心,你的招式记得还是挺快的,就是挪不动地方,也是奇怪。”
阴云霁心中一紧,就听到李祐温接着说道:“朕知道江湖上有种人,虽没有武功,但是记得百家武学的招式,专为别人出破解之法。难不成你以后临敌也要靠嘴说不成?”她想想觉得好笑,便摇了一摇头。
阴云霁松了口气,说道:“臣自然是不比陛下武艺高强的,使些谋略也未必不可能。”
李祐温今夜运动一番,果然通体舒畅,负手傲然,连柔顺的青丝都透着得意,笑道:“不是朕夸口,贺希夷走了,朕可谓是天下第一。只要没有中什么软筋散之类不入流的东西,还没人能伤得了朕。走吧,摆驾回宫。”说罢,大踏步的离开了承乾宫。
方才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手背上,阴云霁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他有着浓长的睫毛,在琥珀般的瞳孔里投下深色的剪影,一根一根分明,如同密密匝匝的栅栏,关住了所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一旦有朝一日被人了解,都会难以想象,他纤弱的身体怎么能承载得住那么多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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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一夜,都在李祐温和阴云霁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阴云霁回到司礼监的住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一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