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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声音渐渐变小,李祐温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贺希夷道:“没什么,陛下觉得臣的歌和顾大人的曲,哪一个更好?”
他的眼睛里带了连自己也不知道的隐秘的期望,可惜湮灭在了深沉的夜色里,无人发现。
李祐温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道:“‘桃李何处开,此花非我春’是你一贯的抱负,今日怎么纠结于此?”
贺希夷怔然,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说道:“也是。那臣就先告退了。”说罢,也不管李祐温反应,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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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祐温回到后殿的卧房,海棠和川柏贴身伺候着。海棠问道:“今日回来怎么感觉贺大人闷闷不乐的。陛下,是不是贺大人觉得自己被顾大人比下去了,所以才不高兴?”
李祐温有些失笑,说道:“怎么可能,难道你没听得那歌么?帝京佳丽,国容赫然,如此美景在前,他还想着剑拥九关,钟沸三川。贺希夷心怀高远,怎么可能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海棠想了想说道:“也对,我还记得贺大人刚入宫时才六岁,那么小的孩子就立志要去边关。被贺大人的父亲知晓了,狠狠打了好几回,贺大人也不改口,后来被先帝劝阻了,才不再挨打了。
现在太平盛世,唯有边关局势紧张。像贺大人这样自愿去守险地的武将已经不多了。”
李祐温低头将朝中武将都想了一遍,说道:“确实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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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探得了后宫的消息,连忙进了东厂外署内院禀告阴云霁。
毕方靠近阴云霁,微微躬身说道:“督主,儿子听得消息,今日上午,毓清宫有一个洒扫太监言语冲撞了楚王殿下,导致殿下郁结于心,引发了旧疾,现下还在病榻上修养。
楚王殿下本不欲声张,不知怎的,被庆王殿下知晓了,因此禀过钱太后,赶往后宫,在官道上遇见了督主。”
阴云霁坐在暗处,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庞上,看不清神色。闻言只是微微点头,慢慢的转着手上翠绿的扳指,并不出声。
他虽然不说话,暗室中仍旧充满了威压。毕方大气不敢出,只得继续保持着那个恭敬的姿势。
半晌听到阴云霁冷冷地说道:“此事有蹊跷。一来,传言庆王一向不喜楚王,可是本督今日觉得,庆王倒是有些关怀心切;二来,上午发生的事,若真姐弟不睦,楚王又不欲多言,何以传的这样快?你再去给本督仔细严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方不敢多言,连忙加派人手,亲自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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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梁国公府内的书房里,钱善达正对着李祐深发脾气。
钱善达听闻今日中午自己的外孙在宫里官道上罚了阴云霁,几乎气了个倒仰。当场就叫人去庆王府把李祐深给他叫过来。
没想到李祐深直到傍晚才姗姗来迟,又是一副懒懒散散,毫不在意的样子。
钱善达气得脸红脖子粗,斥道:“你怎么这么意气用事。听闻皇上给那东厂督公赐了名,拉拢的手段如此厉害。你不效仿一二也就算了,怎么反倒结怨?”
李祐深斜坐在软皮扶手椅里,小半个身子都陷进去了,目光散漫,也不分辨,只是任他说。
钱善达怒火正盛,继续说道:“如此一对比,那阴云霁定然是要投皇帝那边去了,你外公我一片心血都白费了。
不过是楚王被欺负了,忍忍也就算了。你难道不知道秋后算账的道理吗?你要是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愁有仇报不了,何必急于一时啊。”
钱善达气得唉声跺脚,眉头紧锁,不住的在屋里转圈踱步。
冷不防李祐深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上扬的丹凤眼中目光如电,直直的盯着钱善达,说道:“外公,我什么都忍得下,唯有此事忍不了。我不能让皇姐再多受一丝伤害。若不能护得皇姐周全,我就算荣登大宝,又有什么用?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拿了太监官位最高的开刀,看看日后宫里还有哪个阉狗再敢欺负皇姐。就算以后因此失了前程,我也无怨无悔。”
钱善达被李祐深的气势一震,心下有几分打怵,只得缓和了语气说道:“就算你心中有愧,可是你能护得了她一时,难道还能护得了她一世?若是日后楚王出嫁,你难道还能随着去到她夫家不成?”
李祐深大惊失色,一叠声的问道:“什么出嫁?什么夫家?要嫁给谁?”
钱善达皱眉说道:“你跟阴云霁交恶,眼瞅着这条线是搭不上了。如今只能试试顾江离这条路了。若是楚王能嫁给顾江离,咱们还有一搏之力。”
李祐深几乎要把椅背掰断,高声叫道:“你为了那个位置,牺牲你女儿的幸福还不够,难道还要把你外孙女的终生大事也当做交易的筹码吗?”
钱善达沉下脸,不悦道:“什么筹码,说的这样难听。顾江离是盛京第一的佳公子,难道还委屈了楚王吗?既然两全其美,又何乐而不为呢?”
李祐深只觉得深深的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