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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太子入。”
“晏弗敢先。”
“太子折煞老臣了,请皇太子入。”
“晏弗敢先。”
这一来一回推辞了三次,傅志明才先于太子进入大门。傅箐听乐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边的人也不嫌麻烦,假意推脱一次也便罢了,还来来回回推脱了三次。
傅白氏听得声响,狠狠地剜了傅箐一眼,傅箐这才老实了些。
同行的使者持制书,宣读后授予傅志明。傅志明接过后,和傅白氏一齐坐于主位,对傅箐进行训话。傅箐跪在地上,也听不大懂,只知道喜娘吆喝一声,自己便得行一次大礼。跪拜了一阵,才被阿珠阿环从地上搀了起来,只觉得眼冒金星。体力不济是一大原因,那头上的凤冠太重,压得她脖子都快要断了,又是另一大原因了。
礼毕,裴晏出了大门,乘辂还宫,傅箐还不能与他同乘,只得乘辂次于后。身后跟着的,是浩浩荡荡的傅家队伍,奏乐不断;耳边划过的,都是京城百姓或是歆慕,或是欢喜的祝福声。
傅箐心中本就没几分喜气,落入这周遭的欢喜之中,心中不自觉升起一股子悲凉。
她为傅卿感到悲哀,也为原小说中形形色色的各路人感到悲哀。这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在他人的故事中,竟只值得“太子大婚”这寥寥四字。若不是亲身经历了一番傅卿的生活,她又怎会知晓这其中的欢欣和苦楚。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上一辈子,作为傅箐,从来也只是黑白的背景板,给主角做陪衬罢了。
辂驶至宣德门,周遭端的是肃穆。傅箐往后一瞥,乌泱泱一片。百官身着朝服,对着裴晏和傅箐离去的方向,立身垂首作揖。
辂直接就驶至东宫殿前。
傅箐之前看过不少清穿小说,书中那些要被宠幸的女子,洗白白后直接裹在毯子里送到床上去了。傅箐虽是着了衣裳的,也是坐着车来的,可还是有种被安排了后,裹上鸡蛋液直接送进油锅里去的感觉。
最后一项礼制便是同牢礼。傅箐被领进了殿内,于一处坐下了。她粗粗往桌上一瞥。饶是她在傅府过了一月有余的金枝玉叶的生活,还是有些她没见过也叫不上名的吃食。
她今天不过寅时三刻,就被阿珠阿环从床上拉了起来梳妆打扮。虽没有走几步路,但又跪又拜的,头上还顶了个似有千斤重的凤冠,早就已经体力不支了。不看见食物还不觉什么,一看见食物,只觉得这脑袋都开始涨涨地疼。
不过也还算人道,待裴晏落座后,尚食跪坐一旁,将桌上摆放的三样饭菜,分与裴晏和傅箐面前。
傅箐看着眼前吃食,迟迟不敢下筷,不怕这饭里有毒,毕竟是和太子那份一同放在一块儿的,但就怕这餐具有毒。原来,这座位是有讲究的。太子裴晏之位置于东侧,傅卿之位置于西侧。
但这同牢礼,不行却又不行,正为难时,裴晏发话了。
“太子妃为何不食?”
傅箐咬咬牙豁出去了。她大幅度直起身,借着宽大的衣袖,使着巧劲将自己面前的餐具拂落在地,给裴晏行了个大礼:“殿下赎罪,卿儿方才视那韭菹,思及母亲,母亲最爱食的吃食,便是那韭菹,一时怔然,才忘了礼制,怠慢了殿下。”
裴晏颇有些烦躁,就这点屁事还这样一惊一乍的。但他念在良日吉时的份上,摆了摆手,道:“无碍。”又侧身告与尚食,“再去为太子妃添具碗筷来。”
“有劳尚食大人。阿珠,你且随尚食大人一道。”
尚食只道了声:“太子妃折煞小的了。”
傅箐仔细打量着尚食,见她面色从容,毫无惶意,听她说让阿珠跟着,也是波澜不惊。不知她是毫不知情呢,还是惯会做戏。
“太子妃。”阿珠呈上了新的碗筷。
这次没法再拖了,傅箐只得细嚼慢咽吞下了吃食。待用完饭,她又在尚食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将那合卺酒给饮下了。
至此同牢礼算是行完了,婢女们撤了馔。又一女官,迎了傅箐入幄,太子则被引至东房换了衣裳。
洗漱完毕后,傅箐正如那刀俎上的鱼肉,躺在床上等着裴晏的宠幸。不过她此时,是无暇去想这些风花雪月之事的。电视剧里,那些中毒之人,都是被喂下吃食后立马发作,她好歹也等了好一阵,都不见毒发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窃喜。
她是不是已经躲过这次杀身之劫了?
简单到她自己都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