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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走,我不想看见他,他的任何东西,我都不要……””
桑泽抬头望着凌迦,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殿下!”浴月忙撑住了他,凌迦亦虚扶了一把,又道:“本君劝了她,总算是勉强接受了,不然咒怨之气入了她心脉,她这圣君就变成魔君了。”
“是我的错,我原不该那般气她。”
“能把她气成那样,是你本事。也是你的福气。”凌迦想了想,“我得回去替阿御缝合最后的伤口,里外数层,又是燕冥剑伤,最是细碎磨人,你好好忍着!”
桑泽点点头,依旧如数日前那般,跪在山脚下。
凌迦到底看不过去,开口道:“你犯了错,自是应当下跪领罚。但到底情分不同,在哪里都是跪着,不若去山巅跪在散花殿外,亦可见见她。”
桑泽望着巫山之巅,眼中露出一点稀薄的笑意,笑意之中自是万分地眷恋。却还是扯了扯嘴角拒绝了,“君上的好意桑泽心领了。只是阿御说,不许我踏上巫山半步,我便还是在此守着吧!”
凌迦望着桑泽良久,突然觉得那些年自己对阿御的思慕到底是真的出自肺腑,还是只是倾倒于她绝世的姿容,亦或者只是自己一颗好胜的心起了征服欲?
月向西落,日出东方。
如此又是三个昼夜,散花殿石榻之上的神女扯着衣角的双手总算放了下来。凌迦为她擦去额角细细汗珠,轻轻道:“好好眠一眠,已经好了。”
御遥散了大半的修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心绪又因桑泽起伏不定,如此折腾下来到底也是支持不住,只想睡过去,却依旧挣扎道:“他若还在,告诉他我无事了,请他走吧。”
凌迦无奈,点了点头。为保阿御彻底无事,便又守了她一夜。不守便罢了,这一夜守下来,真真让他进退两难。那个临睡前,还毫无留恋要赶人走的神女,此刻一夜梦话,一声声喊着“阿泽!”一只手抬了又抬,想要抓住些什么,到底什么抓不住。
凌迦叹了口气,甩开广袖到了巫山脚下,对着面前那个已经将手扣进土里,嘴唇都咬破却依旧经撑着一口气保持清醒的少年道:“身上的上本君已经治好,心上的伤,本君无能为力,只能留给你了。”
“多谢!”桑泽挺直了身子,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凌迦顿住离去的脚步,道:“切记少让她动气、动武!”
☆、厮磨1
阿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的夜晚,她披着宴紫色风袍倚在散花殿门盘石柱上,看着九天之上那一轮满月出神。
夜风微凉,如今的她修为衰竭,灵力骤降,便懒得费神凝出御寒之气,只是两手抱着裹了裹身子,喃喃道:“桑泽,去俊坛渊取两坛甘华蜜来!”
陪侍在一旁的浴月不敢答话,这百年里她已经听御遥这般唤错了多次。
“桑泽……”御遥又唤了一声,转过身来才发现只有浴月在身边,于是自嘲地笑了笑:“那便你去吧!”
“是!”浴月转身离去,走了两步一咬牙回过身来,跪在御遥面前:“圣上,桑泽殿下就在山下,不若让他来陪您一起喝。”
御遥有些讶异,“他还未走?你去告诉他,请他离开巫山。”
“圣上——”
“罢了,本君亲自去吧!”
御遥跃下巫山,站在桑泽面前的时候,那个已经跪在此处十数日的少年,眼中蓦然焕出神采,“阿御!”这两个在他口中辗转呼唤了百年的名字,此刻真正的唤了出来。
只是对面的神女却只觉好笑,道:“桑泽神君,本君现下无力与你解除印珈,那么你还是巫山的守护神。还是我座下臣子,如此称呼,不合适吧。或者,你不甘为下属,持了八荒君主的威仪,那也无妨。只是内外有别,这般称呼,亦然不适。你便随了洪莽源诸神,唤本君虚号,御遥圣君吧。”
桑泽眼中聚起的神采,在御遥一袭话中,湮灭干净。
御遥却还未停下:“本君下来,实乃看在昔年你八荒先祖与六合五镜尚存的情意,好言劝说神君离开,莫要辜负先人遗命。用心治理八荒!”
桑泽望着御遥,他想过千万种与她相见的样子,她生气、动怒、哪怕不理他让他这般跪着,都可以,亦或者再不见他,他也不在乎。可是偏偏她无悲无喜,持了长辈的身份,说着句句在理却字字诛心的话。他只觉的一颗心被死死勒着,脑子根本做出思考,只重复着那两个字:“阿御!”
御遥抬头望着那轮全圆的月亮,“若是神君觉得本君护佑栽培你三万年,过意不去,要在此长跪,那么大可不必。本君依稀记得,百年前青丘大殿上,神君亲口所说,八荒流的血,断的脉,加上本君打你的一巴掌,已经两清。若是为百年后刺本君的那一剑赎罪,那么更加不必,战争厮杀,死伤在所难免。本君化世数十万载,这点事理还是明了的。再者,神君已跪了这些日子,本君亦承你半身血液,如此也是两清了。神君若再跪着,便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