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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双手放松下来,一把折扇“咣当”落在云端,摊开的扇面上扶起阵阵流桑花香。
良久,她才轻轻推开桑泽,淡淡道:“扇子掉了。”
她由着桑泽俯身捡起扇子,脚下身畔浮云聚散,日光迟暮,柔柔地浮于漫天云层之上,泛起点点微光,是西归的样子。下界有飞鸟入林,池鱼入渊,彼此各有归宿。
少年摇开扇子,于她并肩而立。
“你来驾云吧!我累了!”御遥收了法力,一双眼沉沉合了上去,化成一缕凤凰金影,宿于桑泽折扇之上。
她望着正出神抚摸扇面的清俊少年,她想,神谕与她,都没有看错人。
是夜,长河落月,星辰寂寥。桑泽于岳殇河畔的山巅化出一座凉亭,在此小憩。头顶星月浮空,脚下灯影重重,身畔有晚风微凉,天地间夜色朦胧,皆是佐酒好菜,想来定是别有一番滋味。
于是他于怀袖间化出一坛甘华蜜,仰头灌了一口。甘华蜜虽是他制出来的,却是阿御给他的秘方。据说还是当年母神四荒君宴时留下的方子,只是阿御疲懒,不愿烹制,便扔给了他,打发巫山聊赖的时光。
洪莽源诸神只当这甘华蜜也已随着母神一般消散于世间,却不知早在他手中重生。他将折扇打开摊于桌面,看着扇中金影沉静安稳,估摸着阿御一时三刻醒不过来。心下却有些疑惑,阿御醒来不过三月,却以数次因疲累而睡去,难道是当年的伤好的不够圆满?这样想着,扇上金影袅袅浮起,化出御遥身影。
“阿御,你醒了?”
“你背着我独自饮酒,自然不希望我早点醒来!”御遥从桑泽手中拎过坛子,晃了晃,发觉里面没少多少,这才不与他计较,仰头饮了一口,却是皱了皱眉头:“这酒如何这般甜腻了,跟蜜汁是的,全无半点酒味?”
“怎会,我不过放了两枚乌菱果,且尚未发酵完整。再者,昔年你忘了备我的生辰之礼,便投了乌菱果于甘华蜜中,还称赞味道甜美。如今怎就变成甜腻了?”
“那原本是我以为你不胜酒力,小孩子家家爱喝蜜水的缘故。酒便是酒,只此这一坛便罢了,俊坛渊中埋着的那些休要加入果子,白白糟蹋了好酒!”
桑泽接过御遥扔过来的酒坛,小心翼翼拾起扇子,低头嘀咕:“我不也以为你不胜酒力吗?再说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说靑池来了。”桑泽收了甘华蜜,指着半山腰间披着一袭墨青色斗篷的女神仙道。
“她为何事而来,我再清楚不过,不必再见了。你去告诉她,她这一世情缘仍是无果,若此刻愿回头,我可留她元神,容她回盐阳海底戴罪,他日还是七海之神,不然届时灰飞烟灭也莫怪他人。”
桑泽知是结局难改,领命而去。
御遥看着半山腰上,浓浓夜色中,桑泽和靑池如同两片薄薄的剪影,似是靑池举止激烈,欲要上前,桑泽横扇阻拦。
良久,靑池委顿下去,跪倒在地。夜风吹起她的衣袂,更显她凋零孤寂。终于,她直起身子,向着御遥处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起身向桑泽福了福,转身离去。
御遥却是知晓,此一去,七海之中再也不会有这个叫靑池的女神。
而今夜之后,本该是黎明时分,天却再未亮起,黑夜一只延续了七天。
第一夜,靑池回到帅帐中,难得的与舒回统一了意见,并承诺有办法取得四将性命,只是要求舒回起誓,勤王后,善待缴械的士兵人民。舒回以血盟誓,遵守约定。
第二夜,靑池带领一千先锋至樊恨国都城下,却未让这一千人有动手之机会,而是挥手定住了人马,举手间灭了前来迎战的樊恨国四将。而靑池自己,以术法杀凡人,彻底违了天道,遭业报反噬,裂了元神。
第三夜,靑池带着毫发无损的兵马回到营地,舒回列队迎接。想来那是她最好的时光,舒回执着她的手,真心道:“后宫前朝,你喜欢那个位置,都可以坐上去。”
第四夜,舒回斩了前来求和的使者,整顿兵马,直指樊恨国。已经起不了身的靑池提着一口气挣扎着扑到舒回面前,一双枯槁般的双手揪着他的衣领不住颤抖,双眼赤红,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倒是舒回,动作小心亲昵,“好好歇着,待我回来,与你共享天下。”
第五夜,于樊恨国城楼下绝战的两支军队,攻城者一鼓作气,守城者视死如归,鲜血流成条条沟渠,尸体堆成小山。靑池挣脱肉身,祭出毕生的修为,来到战场之上。时间在她之间停滞留,除了舒回,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处。
“为什么,你要违背承诺?”女子声音凄厉。
第六夜,原本金戈铁马的战场,此时只有风声烈烈,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在空旷之地想起,显得尤为突兀。
“你果真不是凡人。”舒回剑指靑池,“不过诚如我料想的一般,你既非凡人,却又以术法伤人,怕是不能长久。如此甚好,一箭双雕,你和那四将都除了。便是再也没人有能阻我踏平樊恨国。”
“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