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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

      仍因为抽泣而不住地颤抖。

    高太后冷冷地盯着霍维棠道:“哀家人到老了,也吃起斋饭念起佛法来,这才没有处死那贱婢。哀家只拿出五十金来,贱婢便一个劲磕头谢恩,自己跑回乡下去了,哪里还记得起你!”

    霍维棠脑中仿佛过了一道闪电,他原本跪立的身体恍然如山之将崩,倒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刘滟君。

    “这些,你都没告诉我。”

    “你又为何说你打杀了玉……徐氏,将她抛尸澄湖了?”

    刘滟君不肯答话,高太后冷笑道:“哀家之女,自己尚且当成宝捧在掌中呵护着,你是什么人,给脸不要脸,让她在你家中处处受气。贱婢一‘死’,你便按捺不住,迫不及待要拿哀家的玉容问罪,她对你再喜欢也早就心灰意冷,不过顺你的意扯了这个谎,你果然便与她大吵大闹,她这才一气之下搬出了霍府。”

    原来如此。原来是如此。

    霍维棠当初被嘉宁长公主从长安玄武街头一路追到街尾,他无比苦恼,打听过这位公主才知,她是皇后的独女,自幼金尊玉贵养大的,性子跋扈刻薄,曾因小事打死过宫中数人。

    当初徐玉容出事,霍维棠听人说在河边发现了一具浮尸,已经泡烂了,依稀可辨是一女子,霍维棠脑中一热,当即以为是徐氏被害,心生揣测。虽无证据,可膈应在心总不舒服,他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对着妻子询问,他自以为口吻尚好,可公主却无理取闹,与他大吵大嚷起来,最后坦然直言,是她派人对徐氏下了杀手,并将她随手扔进了河里。

    不论这时太后说了甚么,他都仿佛听不见了。

    高太后见他们话已说开,这事既已无转圜余地,便让花眠去取和离书,温声道:“眠眠,将和离书拿来吧。”

    花眠应声起身,要朝外走去。

    高太后对仍然怔怔的面色木然的霍维棠道:“和离书不必你写,哀家已让人备下,已让眠眠去取来。今日你们二人按了手印,从此不再为夫妇,哀家会让皇帝对天下广而宣之,以后你们各自婚娶两个相干,除了因为玉儿也无须往来。”

    霍维棠木然地听着,目光却未曾离开刘滟君半分。

    花眠与雁鸣前后走来,将两封和离书放在了太后身前的梨木髹漆红几上,太后使眼色,让花眠傍着她坐过去。

    “嘉宁,霍维棠,你们还不过来!”

    霍维棠没动,刘滟君却听闻此言,立时从容地于猩红狐绒软毡上起身,走到了太后跟前。

    霍维棠见了,也慢慢地起身,一步一顿地朝着这边走来。

    花眠将和离书摊开,将盛着朱红印泥的盒子打开了盖儿,一股浓墨香直冲入鼻中。

    霍维棠在一旁,于嘉宁长公主身后,静静地打量了她数眼,她不为所动,终不再回头。

    “嘉宁,还待何时。”

    太后已在催促了。

    刘滟君微微颔首,拇指朝那印泥摁了下去。

    压在和离书上,便是从此陌路。

    她闭上了双眼,指腹仿佛都在战栗,但她终究是重重地摁了下去,仿佛用尽了平生所积攒的一切力气。

    这时,宫殿内雁鸣忽然又疾步走了回来,“太后,出事了。”

    刘滟君一怔,手上的力气瞬时被抽散,几乎要立不住。

    霍维棠见她身子一晃,几欲坠倒,从后上前一步托住了她的臂膀。

    刘滟君挣了开,只是却也没立即按上手印。

    事被打断,高太后神色不愉,“出了什么事?”

    雁鸣跪倒下来。

    “太后,今日霍小郎君是第一日走马上任,碰巧抓住了南大人的公子骑马过市,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南小郎君腿骨都被打断了一根!”

    作者有话要说:  霍小珩,你这事闹得真及时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现在怀疑你是故意的,但我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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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6 章

    霍珩本职是巡防, 过长安一百零八坊巡视时, 于五尺梧桐巷之中忽然冲出一匹烈马来,猝起不意,百姓惊惶逃散。

    马上之人, 仰面大笑, 随着呼啸的风声一同出现于昭阳大街上, 马蹄过去, 踩翻了菜农晨起时正要拖到西市贩卖的果蔬, 菜农拉了一个时辰车才终于赶在天亮进了城, 不曾想遭了无妄之灾,被这陡然从巷中冲出的烈马踢翻了板车,瓜果散了一地, 新鲜的时蔬也被马蹄踩烂, 而那人犹如不闻,绝尘而去。

    菜农被砸伤,跌坐在地上哭诉,百姓们纷纷过去围观,指手画脚,数落着那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