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8
点没有听进去!既然你们夫妇二人离心十余载, 老死不相见了,婚姻也是名存实亡,不如就趁今日做个了断。你虽然人到中年,但这些年给人做工听说赚了不少,老了再娶也不是难事,嘉宁被哀家宠坏了,有些骄纵,平日里弄性尚气,当年应是没少让你委屈,今后她离了你,是再也不会教你难堪的了。”
太后话说得并不好听,但还是存了几分客气的。
霍维棠知晓,这几分客气都因为霍珩。
他并不说话,犹如木石杵在那儿,连眼风都不动。
高太后见状蹙了眉,又道:“哀家是为了玉儿,多年来才容得嘉宁为你委屈,玉儿如今长大成人,他是皇亲贵胄,自有他的前程要奔,哀家望着你明白这一点。”
霍维棠明白,太后嫌弃他的出身。
他抬起了头,“敢问太后,此事玉儿可知?”
高太后怫然道:“哀家要替你们做主和离,何须让玉儿知悉!”
“霍维棠,这话难听了些,但哀家不得不告诉你,这十多年来,你可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恐怕他们母子在你眼中,还不如你摆在后院的几块朽木废材!玉儿当年请旨要调往张掖,你作为父亲,却连夜里出了长安去往琅琊。这两年,他身经百战,浑身是伤,他故意不传家书回来,但不代表哀家不知道!哀家让人将军报每封都抄录了送到你府上,可这两年,你可曾给他写过一封信?”
“如你这般做父亲的,天底下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你即便是对嘉宁心有怨恨,可她终归是给你生了个儿子,玉儿是你的血脉,你的亲骨肉,你却对他不闻不问到此地步,简直不识好歹!也不想你一介寒门子弟,何以让公主垂青,连她诞下的孩儿也要入你霍氏族牒?”
太后言之咄咄,话已无比难听。
但霍维棠对此无法辩驳。
他垂下了目光,“既是太后做主,臣无异议。”
太后不过起了个头,说了霍维棠几句,他便应许了!
他竟这么快便应许了?
一直于一旁沉默无言的刘滟君,恍然抬起了眼眸,目光又惊又怒,跽坐起身来,峨冠上缀着的数串红璎珞步摇乱晃,几乎拍在面额之上,她恼怒地望着霍维棠:“霍维棠,你可对得起我!”
殿内因公主这一喝,鸦雀无声。
高太后转头,催促着让众宫婢退去,只留雁鸣在此侍候。
刘滟君气得眼眶泛红,声音也发颤了,却硬撑着一口气直直地盯着他。
霍维棠自嘲一笑,“公主,是我霍维棠一介乡野村夫,担不起你的厚爱,当年便是如此,如今可证明先帝和太后的眼光都是对了,二十年已过,我仍旧是孤寡一身,一事无成。分居十五载,这婚姻也实同废了,不如早些松了镣铐,公主反而能自在些。”
“霍维棠,你好……好……”
刘滟君咬牙,眼泪沿着面颊簌簌地滚落下来。
“你担不起我的厚爱?你当年说娶我之时,明明白白与我说了不勉强!可婚后你待我犹如冷石,我放在怀里揣不热,放在手中也捂不化,你更纵容那贱人入府,隔三差五地趁着你不在,在我跟前目无尊卑!你便是如此待我的,如今我大好年华不再,容颜苍老,日后也不能贰嫁了,你便要甩手和离?”
“公主,”霍维棠抬眼望向她,不知不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你还甚美,嫁人不难。”
刘滟君感到身体竟发冷起来,寒意直窜入胸口。
霍维棠垂目又道:“我后来也得知,玉容对你是有些不敬之处,倘若我早一些知道,自会责她出门,只是你不该随意便将人打杀了抛尸入河。”
刘滟君闭上了眼,眼泪夺眶而出,身体不住发抖。
她抬起衣袖,擦拭去眼泪,目光偏向了一旁。
高太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够了,你纵容徐氏数载,难道不知,哀家的独女,在家中之时闺名也唤作玉容么!”
霍维棠愕然,瞬间看向了刘滟君。
“那贱婢当年去你府上之时,她原名可是唤作玉容?不是!她不知从哪打听来的嘉宁公主的名讳,不过是诓骗你给嘉宁难堪。她处心积虑,不过是要爬上你的卧榻,占个一席之地。哀家的公主,之所以在你那儿肯受委屈,不过是为着她心头有你,她即便是要发落贱婢,也不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作罢!”
太后怒意填胸,瞪着霍维棠,目光仿佛有火。
花眠在一旁忙斟茶为太后顺平火气,垂目不语。
太后怒道:“不妨今日也一并告诉了你,你那柔弱的贱婢徐氏,在哀家这儿没挨上二十板子,已经什么都招了,她确是对你有非分之想,更不自量力,想借着你尚公主的光爬到枝头上去!她知你亦不过是寒门出身,不会对她的身世多加嫌弃,即便是立为贵妾,也只是比公主稍矮一头,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
霍维棠怔然,不禁扭头看向刘滟君。
刘滟君煞白的面容上留了两道胭脂色的泪痕,她早已别过了头,一眼都不再看他,只剩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