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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这两年连一头雌虎都不能见,对花眠的美貌不禁在心中又神化了几分,以为将军夫人这实在是天人般的美貌,只有不解风情、暴殄天物之人才会不知珍惜,日日惹她难过掉眼泪。
美人一滴泪,天上一粒星啊。
霍珩自然注意到了,眼刀朝他们飞射去,他们胆怯地退开。
霍珩道:“去收拾行李吧。”
花眠颔首,盈盈一笑,乖巧地说道:“差不多都收好了,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遗漏,待会儿你过来点点。”她活泼地起身,拉着一旁垂着脑袋怕得发抖的栋兰,脚步轻快地朝军帐而去,拂面的香风擦着耳朵而过,撩得霍珩心头一阵发痒。
花眠将衣裳拾掇好,盛入大红的嫁妆箱中,栋兰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搭手。
花眠忽然问:“回长安之后,你是跟我,还是跟将军?”
栋兰一听吓了一跳,压根没想着“跟着将军”这条选择,忙道:“我跟着夫人!”
花眠摸了摸她柔软稀疏的发,低语笑道:“乖。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以后到了长安,我替你安置。”
栋兰缩着脖子,不住地摇头,眼眶瞬间便红了。
“原来这样啊。”
她不再说话,神色也渐渐地沉凝了下来。
这时,帐篷外传来了一道男儿的呼啸之声,“将军保重!”
花眠与栋兰一道扭头向帐篷外瞧去,卷起的白色帘帐,泄露出外头的一片熊熊火光,牛油制成的火杖在人群之中迸出曜目的红色烈焰。跟着便是成百上千的男人山呼“将军保重”,解甲声、刀兵碰击声,如雷鸣贯耳,如巨石坼地,却井然有序,千万人只作一声,齐刷刷而止。
花眠的心头大为震动,她朝着帘门靠近去,一只素手拨开不住翻飞的帘子,目光往外打量。
那道身影立在将士中间,被围得寸步难行,可就是这样,他却立得比以往花眠所见的任何时候都要笔挺和肃然。
在这种时刻,她是无法打扰的。也不想打扰。
在这种时刻,她才知道那人说得对,霍珩是一个真正值得托付并可以问之求得一方荫蔽的人。
她的心跳搏动得极快,极快,从那日殿前面圣,当着列位阁老呈上傅君集五大罪证之后,她的心便再也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火星子从火杖剥落,飘洒下来,片刻便销声匿迹。
霍珩沉凝而岿然的身影,终于慢慢地动了,他望着周遭一排排年轻的面孔,眼睛也有了血红之色,声音低哑,铿锵:“蒙诸位大魏功臣良将不齐,上下勠力,逐敌寇出狼居胥,而功成名遂,今上有召,霍珩不得已转回长安。他日有幸,再与诸位袍泽并肩杀敌,是为霍某平生一大幸事!今日举酒,同饮此杯,他日再会,亦是兄弟!”
“来!”他一喝,身后便有人让道,将酒车推了进来。
眼眶通红的耿六等人,都纷纷上前去,每人手中都取了一只酒碗。
满满的一碗烈酒,就这么咕咚入腹,毫无醉色。
霍珩将碗举起,众人随之,他覆手,将陶土捏成的碗砸成了碎片,跟着,又是乒乓一片,留下满地碎碴。
“后会有期!”
“将军!”
声嘶力竭之人,终于渐渐地背过了身,都是血性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霍珩最不喜欢男人哭哭啼啼,若是在他面前流下一滴眼泪,便有重罚。因此他们只能背过身去,每人脸上已哭得一片狼藉。
花眠于帘内沉默地看着,她看着霍珩转过身来,面上亦是一片灰白的郁色。
他再无一话,皱着眉朝花眠走来。
直到他走到近前,只剩下两步之远,花眠才望见,他的掌心,已是一片鲜血。
很多人都不懂,当初霍珩在西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作为京城头号奸佞的傅君集都对他喜爱有加,他为何执意要离开富贵乡,到穷山恶水之地去打仗,有人说,是为了避祸,有人说,是因为受了傅君集的恩,不愿与他兵戎相见,却没有一种是说,他心头有一腔热血,只愿洒在这片西北土地上,无心恋慕荣华。
花眠将他的手腕扣住了,“将军,我替你包扎。”
她将他拉到床上,取了热水毛巾,便蹲在他的脚下,将他的伤口擦拭干净,用止血绷带将他的手掌一圈一圈地缠上。
霍珩这个千杯不醉的人,今夜竟然仿佛醉了,没等花眠包扎好,一下便歪倒在了床上,闭目睡去。
花眠替他拉上了被褥,坐在他的身旁看了许久,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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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翌日一早,花眠带着人将东西都搬上了马车,连同霍珩身下垫的那条毛毯都被她抽出,叠好了锁入了箱中。
霍珩是被冻醒的,一睁开眼,入耳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