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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杂陈。她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子,走到那屏风后的摇篮。那元圣正在熟睡,一张小脸因为生病而通红着,他的眉头轻轻地蹙起,似乎是在抵御病痛。
袅袅心下一软,不禁伸手抚了抚他的小脸。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那元圣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袅袅一惊,原本以为他又要哭闹,谁知他只是翻了个身,紧接着又睡死过去。
仔细看这圣儿,长睫杏眼,虽说与皇帝相似,但是仔细分辨,不正隐隐带了些玉瑶的影子吗?
人都说儿子随娘,兴许,这元圣会越来越像玉瑶也说不定。
袅袅望着元圣的笑脸,终是有些无力地又叹出一口气来。
可是,再像又有什么用呢?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返身去床榻之上找了一件大氅,轻手轻脚地给陶清漪披在了身上。
……
皇帝寝殿内,缭绕着龙涎香的内室,不知何时开始掺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药味道。
皇帝自榻上起身,由宫人搀扶着喝下清早的药汤,他困乏得又靠在榻上,一双眼睛似闭非闭。那灌入的药汤在胸腔中翻涌,苦涩的滋味在舌尖久久逗留,末了他“呕”的一声,终于将那方被咽下的药汁尽数吐出,两眼一翻,再次睡死过去。
宫人们轻手轻脚地为皇帝清理了一地秽物,全喜拉扯了棉被给皇帝盖上,又捏了帕子,轻轻抹去了皇帝的一头虚汗。做完这一切,他出得门去,眼见今日天空太阳极盛,不知怎的,突然就一阵悲从中来。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心里淡淡地想着,抬手扶了那戴在头顶的高帽。
这时候,那身后一个瘦弱的身影猫了过来,全喜冷不防看到他,一张肥胖的脸上顿时有些生气:“阿福,你这死儿子,让你去春莱宫侍候,你又跑到我这偷闲!”
那阿福被全喜逮个正着,脸面之上带着做贼心虚,但是身体却不慌不忙地站定了。
“干爹,你还在这儿呢?”他笑笑,一张脸上带了些尴尬。
全喜一个拂尘敲了过去,在他脑门上来了重重一下:“别给我嬉皮笑脸,我说正事呢!”全喜小声道,又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望向这里,便道:“皇上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我猜,这些时候怕是要……”
这头正说着什么,那远处正有一个惶急的小太监朝这儿跑过来,见到全喜和阿福,他抬了手恭敬地作了揖:“全公公,阿福。”
“怎么了,这么着急?”那全喜直了直身子,望了一眼那小太监的身后。见那远处横亘在流水之上的石桥,正有一人,乌发高束,墨蓝长衫,心下便了然了。
“是萧公子吧,那让他这边请。”全喜说着,给阿福使了个颜色。那阿福毕竟是伺候过前太子殿下的人,他机灵地一笑,转身便往侧边的小门而去了。
萧子杞天还未亮就接到皇帝召见的旨意,这一大早,便不疾不徐地赶了过来。
盘桓在宫中的这一处活水,此刻流水潺潺,萧子杞站于其上的汉白玉石桥,微风拂面,扬起他与衣衫同色的发带,一时竟要比那脚下的石桥更加温润如玉。
今日的天气太好,就连照在身上的太阳光,都有了一些灼人的温度。萧子杞在一片粼粼的波光中望向前去,恰巧与正朝他走来的全喜对视了。
“萧公子。”
“全公公。”
二人见了礼,那全喜引着萧子杞便直接往皇帝的寝殿而去了。
皇帝有令,若萧子杞入宫,便直接带他面圣。果然,萧子杞在外殿等了不多时,全喜便出门唤了他:“萧公子,皇上有请。”一面说,一面便扬手带了路。
寝殿内,皇帝正衣帽整齐地用手撑着额头静坐,见到萧子杞入殿,他那一双深深蹙着的眉头,久违地平展了一些。
“皇上万安。”萧子杞先是跪在地上行了礼,在皇帝“平身”的话语中,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皇帝虚虚地抬了手给萧子杞赐了座,又屏退了随侍在殿中的众人,这才望着萧子杞道:“阿杞,你可知今日让你来,是为何事?”
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一些有气无力,与从前声若洪钟比起来,不知怎的就让人生出些今不如昔的感觉来。
萧子杞仿佛并不在意皇帝的变化,他并不见外地抬了手端起面前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御赐的清茶,这才缓缓摇了摇头,道:“回陛下,并不知。”
皇帝一张蜡黄衰败的脸上,现出一些苦笑:“聪明若你,怎会不知?阿杞,朕开门见山吧,你觉得大魏如今的形势如何?”
萧子杞眨了眨眼睛,望向皇帝,末了,那嘴角突然带着笑意道:“陛下,臣曾是大齐的陵安王,虽说如今受大魏庇护,但毕竟是齐人,臣私以为陛下的这个问题,臣并不适合作答。”说罢,他朝前拱了拱手,但眼睛却望着皇帝,并未起身。
皇帝似乎料到萧子杞会如此说,那一张脸上的表情未变,只点了点头,兀自说道:“大魏多年来内忧外患,大役小役不断,又兼国库空虚,朝野之内一时人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