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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妇人之仁了?”元恪失笑,“楼世忠案发时,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元恪,是你太急功近利了。”萧子杞的脸上现出疲累的神色,而后就着脚边的软垫坐下身子。
他想起似乎不久之前,在楼世忠案时,元恪还是那个不愿双手沾血的人,谁知仅仅是几个月,这个人就好似变了一副面孔。
看来,在既得的利益前,没有人能够免俗。
那元恪似乎看出萧子杞心中所想,面无表情地道:“萧兄,近些时候我一直在思考你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当时不甚理解,可最近却是想通了。‘凡成大事者,又有几个不是踏着别人的尸体向上爬?’,更有甚者,那些位高权重者,皆是沐浴着旁人的鲜血,于残肢断臂,于碎肉尸堆中杀出一条血路,古往今来如是,拓跋氏先祖如是,父皇如是,我……亦会如是。”
又道:“世上没有两全事,若想得到权柄,必然会有厮杀与鲜血,与其让一些宵小之徒有机可乘,还不若自己拿起屠刀……”元恪望着萧子杞,那一双眼睛微微地眯起来,里面透射出的,尽是寒意。
萧子杞微不可查地苦笑一下:“殿下,一旦手上沾上鲜血,再想抽身,可就难了。”
“世事泼我满头鲜血,我早已身在其中,此刻却又在考虑独善其身,这世上,没有这么个道理!”
萧子杞道:“那祝愿殿下永远不要迷失自我。”
元恪冷笑:“萧兄,我劝你担心你自己。”
萧子杞闻言,却是苦笑不语。这样静默了一会儿,再抬眼,那脸上已不带有一丝涟漪。
“元恪,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你我出现分歧,但曹居衡……”
“萧兄,为了感谢你在平城的布局,曹居衡我可以给你。”
没想到他这样干脆,萧子杞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不过……”元恪转了话锋,那眼睛定定地看向萧子杞,竟还带了些戏谑的成分,“不过大魏的事,以后就不劳烦萧兄了。”
他故意在“萧”字上顿了顿,牙齿咬在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似乎是为了凸显出什么一样。
萧子杞闻言也不在意,很平静微微抬了唇角。
“好。”他云淡风轻地道。
第91章 (九十一)问罪
宵禁的夜里,一辆马车幽幽地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之上,哒哒的马蹄配着呼啸的北风,打着旋儿往苍茫的天幕去了。
萧子杞粹白着一张脸坐在马车里,一双手笼在宽袍大袖中,低垂着头。绵长的睫毛落下来,在他珠玉一般的脸庞之上落下两片浓厚的扇形阴影。
马车中唯有一盏乌铜灯笼照着明,随着马车的颠簸,灯火明明晃晃。
曹居衡的目光在萧子杞的脸上逡巡,末了,才有些放弃似的叹出一口气来。
萧子杞似乎听见了动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目光与曹居衡的目光交汇,随即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果然,此事与你有关。”他说得是陈述句,似乎笃定萧子杞不会独善其身。
萧子杞眨了眨眼睛,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眉宇似乎更深了些。
“你认为是,那便是吧。”萧子杞淡淡地说,随即又垂下眼眸,疲累地闭了眼睛。
在曹居衡看来,这样的萧子杞似乎是在逃避他的问话,于是很气愤地道:“高大人一生公而忘私,高风亮节,尽心尽力辅佐太子殿下,你……你就这样将他给杀了?”
寂静的马车中,此刻只有他的话语掷地有声。
萧子杞抬起眼帘:“曹二,污蔑人之前,是不是要先讲个证据?”
“难道不是吗?陵安王殿下,您与承王殿下暗中勾结,此事,难道是我误会了你不成?”曹居衡气愤道,一张脸紧紧地绷着,像是随时准备生气的样子。
萧子杞失笑,有些无可奈何:“那倒是,你说得对。”他语气和语调都淡淡的,而后在曹居衡诧异的眼神中,又道:“不过,如你所见,我被元恪抛弃了。”
曹居衡蹙了眉头,似乎并不明白萧子杞话语中的意思。
但萧子杞似乎并不准备让他明白,紧接着打了一个哈哈。
“曹二,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曹居衡眉头一挑:“你们果然是要谋反吧?”他冷冷地盯着萧子杞的眼睛,顿了顿,又道:“太子殿下,果然还是被你们设计了。”
“那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曹二,你莫要告诉我,你做太子伴读这些年,并不清楚元恂的秉性。”
他自是知道。只是……
阿福朝高道悦补刀的画面倏地掠过眼睛。一代忠臣,竟就在这样一个阴冷潮湿的夜里,荒唐地死去了吗?
他想起元恪那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在这样一张大义凛然的面孔下,竟还会藏着那样龌龊恶毒的心思。
似乎是看透曹居衡的心思,萧子杞叹出一口气来:“曹二,元恪只是鬼迷心窍,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