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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透着新生的气息。
机票画到第八张的时候,他开始纳闷,下意识的打开钱夹,里层是他和李银禾的合照,还是那个晚上,李银禾用钢笔式摄像机拍的。
无念无想的靠在墙壁,望着发黄发暗的天花板,耐心等候着。
李银禾出门时有些晚了,也不急着赶路,离嘉诺男高的放学时间还有一个多钟头,不料到附近的时候,骆少秋正靠在外头的栏杆抽烟。
她敛回视线,也不上前打扰,走进冰室。
印象中,这间冰室发散着小吃的味道,一年多没来,老板还是同一个人。
李银禾:“柠碧,不要盐。”
老板应下,李银禾朝里头走着,外头天色渐黑,屋里只靠三四盏白炽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皮沙发、餐饮台一律的木黑色,唯有一个大大的橙色茶字牌挂在墙上。
她走到熟悉的座位,见到一张熟面孔,一位生得娇憨的姑娘。
骆少秋进门时,一眼便见到李银禾,眉角一动,她正趴在台面,握着笔比比划划,不知写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从前却是有过的。
李银禾钟意看英国CITV的一档艺术类节目,首要开刀的就是他从二手市场淘来的一些漫画册和杂志,剪下有趣的立绘和漫画人物,话是要粘贴到笔记本上,做心情日记。
笔记本?骆少秋记得清楚,那时流行抄歌词,补习班上许多女孩儿人手一个歌词本带在身上不夸张。可握起笔?他不知道李银禾在抄抄写写什么,凑近才知,她在背诵,将吟哦的内容抄下来。
杂乱无章的,好似捡起封尘的记忆般,是一段白话文:“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我怕的有理……”
这么多年,摆设没变过,沙发前与电视中间一张图案为麋鹿成堆的毯子,游戏卡带在电视机旁堆积如山,杂志漫画铺了一桌,空出来的地方安静置放两个杯子,枯燥的白话文被她软言软语的栩栩如生,似乎能说个千秋万代。
不知不觉间,西阳辗转到两人身上,他的影子在向她靠近,而她咯咯的笑推他,像是灯影戏中两个被签子操纵的皮影人,看似十里柔情,实则应天长慢。
看了看窗外,日头清光,惨惨淡淡。
他内心煎熬,有什么在作祟。
骆少秋坐下皮沙发,李银禾终于分他半点视线,自个儿先绷不住,嘴角往上牵,“想吃什么,妈妈请。”
他听完,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大丈夫能屈能伸。
服务员将李银禾点的柠碧端来,一个玻璃杯,搁了两片柠檬,外加一罐未开封的冰镇雪碧。
骆少秋道了声谢,抽出纸巾擦着罐口与杯子边沿,单手起开拉环,一阵气声陡然冒出,气泡吧嗒的响,由着弧线倒落玻璃杯中。
一手将玻璃杯推到她面前,一手夺过她的手帐本和笔,面向自己。
手帐递回来,由圆珠笔勾勒的飞机票,护照信息都是她的,从梳打埠起飞,目的地空白,底下有八个繁体字:蜚不为灾,亦不书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蟑螂那时候还是不值得一提的小虫,所以也没有记载为灾之事。
他的意思是:任何一件事都不值得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幸得她读过《左氏春秋》才能读懂他的意思。
可她还是犹豫片刻,“嗯。”
骆少秋再次夺过她的笔记本,行云流水写了一行字。
李银禾不愿看,磨不过他万分叨扰,瞥了一眼,同时说着,“你哑了吗?”
纸上写著:我想摸天上的星星。
她嗤笑,写下:不可以。
——不可以吗?
——那我可以摸你吗?一样的。
李银禾抬头,耳边伴着轿车转弯驶到附近的汽车声,车头灯有意无意往这边一打,他耳垂那根银线被照亮了。
☆、第三十章
李银禾对一九九七年没有过多的印象, 仅有的几件事被她做成手帐。
同年六月十四, 刘飞飞携她一同在广州听了张国荣跨越九七演唱会,李银禾用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笔多拍了几张照片洗出来,粘贴在手帐上。
七月初, 香港回归, 三伏天炮仗不断。月尾,李先行搭线将一位太太秘密送往新马泰其中一个国家,话是要临近生产的日期,半途遇到一起空难, 导致一尸两命。
同年八月,骆少秋成为南航九七级大一新生,走前, 两人在新马泰溜达一圈。
七到九月,亚洲金融风暴使得上流社会不断有高官富豪花样自杀,密室烧炭,高楼跳空, 尼龙绳试玩, 出游公海,一时间人心惶惶。
彼时正是歌曲界‘为赋新词强说愁’到‘却道天凉好个秋’的跨度
在这之前处处都是经典, 可惜把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