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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不清时,是罗琳亲眼看见的。
而当时,一无所知的程水尧在病榻上,握住她的手,希望罗琳能够永远和程启文撑起程家,替他照顾宋婉蓉。
公公婆婆是罗琳的恩人,一生都未将她看作外人,程水尧临死前的唯一心愿,罗琳答应了。
便也付出了一生,允诺。
她到死,也还是程家的媳妇。
程毅不知几岁时,经常能看到罗琳和程启文吵架,宋婉蓉在时,他们只冷着脸,宋婉蓉走后,他们便不再顾忌程汐和程毅。很多个夜晚,程毅都不懂为何程启文都不回家,也不懂罗琳为什么要和他吵架。
某天,一个电话后,罗琳像往常那样叼着一根烟,看窗外的月色静静流泪。
她身旁的程毅趴在栏杆上看妈妈,问她为什么又哭了,分明,也没有吵架。
罗琳摸着程毅的脑袋,看向漆黑远方,看向始终如一的月亮,“妈妈想妈妈了,妈妈再也没有妈妈了。”
“那妈妈为什么要看月亮?”
“因为它永远也不会变。”普照每一寸土地,带去思念。
程毅不懂,再长大时,说服了宋婉蓉去了英国后,他也渐渐懂得罗琳当时说的话。
这个世界,周而复始,变化莫测,唯有日月永不改变。他也渐渐知道,罗琳为了程家,付出了一生,却连自己母亲的最后一眼都未看见。
像是惩罚他们,程毅一去英国,就是十年。那个叫林佳的女人,在罗琳死后的两年搬进了程家。
似乎只有程毅记得程启文的恶行,而他的至亲们,都已忘却,或是选择原谅。
可每每想起病榻上的光头瘦弱女人,程毅就后悔,如果当时没有自己,他母亲的后半生,可能会很快乐,会回到那个江南小镇,陪一陪她自己的母亲。
那一纸婚姻在程毅看来,像一张废纸,法律约束不了人心,道德也从来只以自身出发。
防盗门被敲得咚咚响,耳边的手机也持续亮光,可程毅却将耳朵埋在被子里,不想去顾及那咚咚的门声。
不称他心,那声音和雨声一样越来越大。
“我操&039;你大爷的!”
他趿着拖鞋,挂着一张脸去开门,门来时,他冷着脸朝外面吼,“你谁啊?”
上门安装液晶电视的员工被吼懵了,女顾客不在家,打了多通电话,被要求敲家门。
拖着大箱子,员工致歉,“您好,我是苏宁易购员工,上门安装液晶电视的。”
程毅好好的瞌睡被破坏,原本就压抑无处爆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没订过,给我出去。”
那员工急急说,“是一位姓施的小姐订的,前天才下单的呀…”
在听到这句话后,程毅揉揉脑袋,松了门把,那股情绪散不开,他阴着脸往里走,“弄好出去。”
卧室门被掼,那员工差点以为门框散了,他觉得自己就是劳苦命,上门安装还要受气。
一声不吭,给安装液晶电视。
程毅在卧室叉腰站着,黑压压的房间,那个手机又亮了。
他为了安静,静音了。
施越打了四五通过来,他都未接。
欲接时,她挂了。
门外有说话声,是那个安装员工,想来是施越打去的,程毅懒得回个电话。
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安装员工安装完毕后,看了一眼脏乱的地面,给收拾干净了。当初说好,安装费用上门当面结清,他没办法,又去敲门。
程毅躺下去还没睡着,又是咚咚咚,已然烦透今天的种种,他砸了东西过去,把门外的安装员工气到了。
骂骂咧咧,收拾自己的工具包打电话。
施越围着围裙在做饭,口袋里的电话响个不停,油锅里炸着她先前跟师傅搓的丸子,她调小了火,离了点距离接电话。
一通,便是数落,“施小姐,您先生真是忒难伺候了,这样吧,我也不找他要现金了,脸这么黑,我也不敢惹,回头弄个差评,我这业绩也有影响,我回头给您账户,您转账吧。”
施越在这头跟他道歉,说了一会,她才收了手机。
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犯了,打电话一直不接,还惹得上门的员工打电话跟她发火。
教做菜的师傅说了她很多次,她也不想再掏手机出来分神,过来后,一直学到了下课。
腿脚站的酸痛,脸上也出了油,一身的味道。
施越脱围裙时,想到自己画完画的时候,颜料味可比油烟味好闻多了。
从师傅那要了打包盒,装着下午学出来的成果,她围好围巾下楼。
没带伞,带着羽绒服帽子,施越谢天谢地在有遮挡的地方拦到了出租车。
“这啥味啊?挺香儿!”司机师傅回头望望。
窗外就是一家烹饪机构,他了然,“姑娘学做饭呢?”
她嗯了一声,报了地。
“姑娘家会做饭好,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