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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那即将出口的嘲讽收了回去,勉强平定了一下神色淡然道:“怎么陆大人求娶之前还要先调查一番吗?只可惜锦衣卫的情报网似乎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无孔不入,我和……”
“你知道成王为何不得盛宠吗?”
舒湄一愣,将辩解的话忘了个干净,见她这副神情,陆番眼中浮现一丝莫名的神色,说不上来是兴奋还是奸诈,那神色极浅极淡,舒湄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已经倏然而逝了。
陆番摸着腰间北镇抚司的牌子,语气有些嘲讽:“不过郡主还是不要对成王抱太大的希望,皇上对他可不仅仅是不喜或者是厌恶,对于皇上来说,成王……是个污点,只要存在一日,就如鲠在喉,食不下咽。”
当日上清观中,舒湄曾亲口对苏世说过,那人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星光,他和光同尘敛尽锋芒,下到这烟火凡尘里沾染了一身红尘,却也是明明如玉温润又尊贵。
对于大炎朝百姓来说,他是堂堂战神,北御鞑靼功不可没,又是元皇后嫡子天潢贵胄,高不可攀……
舒湄有幸能得他一句“挚友”,得以接触到他层层冰霜之下包裹的温软心意,他心怀天下、心怀百姓,裹紧了自己一身的风霜冰寒,渊渟岳峙。
分明是个矫矫少年,在任何人眼中都该是谪仙神祇般的人物,却只是个污点吗?
舒湄忽然生出一种难言的酸楚,不知是从何处窜出来,在胸中胡乱冲荡无处安放。
原来苏世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吗?
五年前王皇后薨逝,他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幼童,在这妖魔横生的皇宫之中、在一个恨不得将他抹除的帝王的眼皮子底下,他是如何绕过这些风刀霜剑,长成了如今这样波澜不惊的君子模样?
舒湄忽然有些庆幸,三年前苏世去了战场厮杀,那时那样张扬肆意的少年,本就是应该在朗朗天光之下,享受着正大光明的朗朗晴空,而不是被困于一隅勾心斗角。
纵使身浴业火,也敢涅槃重生!
舒湄难以想象苏世是如何在皇宫的刀光剑影中活下来的,仿佛只是一个念头就足够让人窒息了,她眼中氤氲了一团心疼,终究是记得自己身处何处,因此垂下眸子试图将那一抹异样压下去,陆番见她神情并不在意,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讽意。
“你有个侍卫是叫温眠?看来郡主还不知道他的来历。”
☆、第一百九十七章画地为牢
舒湄抬起眼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嘲讽,陆番看上去不甚在意,他随意折下一枝枯枝,上面裹着一层剔透的冰晶,他像是察觉不到寒意似的摩挲着冰层,瓷白的指节上便沾上一层水渍,舒湄眼皮一跳,就听见他说:“锦衣卫是皇上的眼睛,掌控朝中一切事态进展,所凭借的无非也就是眼线,不过北镇抚司派出去的都是边缘人物,小喽啰,比不得成王大方,王府里培养多年的暗卫都能放在郡主身边,也难怪能投其所好,将郡主的心意揣摩得如此透彻。”
大炎朝冬日不雪,倒是连着下了几场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冻雨,沉甸甸地垂在树梢将修建好的枝丫压得不甚美观,然而冰层毕竟只是冰层,后继无力,即便只是被人的体温触碰着也会逐渐化开,露出里面包裹的真实来。
陆番手中的树枝被他摩挲得开始融化,舒湄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陆番也不催促,仿佛对手中的枝丫产生了莫大兴趣,目光却不知穿过树枝落到了哪里。
他好像是有些走神,却又像是目光灼灼,整个人都散发着矛盾的气息,让人捉摸不透。
按照陆番所说,苏世的确是应该对舒湄有所图谋才对,温眠一早就知道了舒湄的身份,所以那日他意外撞见舒湄说不定只是早已安排好的情节,事实证明此事过后二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几乎都要真心相待了,可若当真是真心相待,那日苏世见到温眠时为何不叫破他的身份?
若是二人仍旧是从前那般泛泛之交,苏世往她身边安排个眼线也不算什么,虽然他们毫无瓜葛而苏世这行为十分多余,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可既然已经开诚布公,却仍旧有所隐瞒,怎么看都应该为这恶意的欺骗而翻脸,即便是脾性再好,也应该心怀龃龉,等待着漫长的虚与委蛇……或者分道扬镳。
事情原本应该是这样的,舒湄也是这样认为,然而她转过头去,脸上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虽然只是飞快的一瞬,但却是确实存在的笑。
“劳烦陆大人费心了,若是大人今日只是为了此事,便不用多说了。”
她分明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与陆番的设想大相径庭,一腔真心惨遭欺瞒,舒湄这样的表现太不寻常。
陆番皱了一下眉头,问道:“郡主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舒湄道:“本就说过了,我与成王并无关系,他在我身边放眼线虽然奇怪,却也不是不能想到,既然已经知道了内应是谁,便无需问为何要放内应了吧?”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当真不在乎苏世的欺骗,就如同她所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