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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便是去查看自己握住的那只手——红肿已消,恢复如初。
他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戴整齐后发现一向按时起床的段槿煊竟迟迟未醒,他忽然想到昨晚她的那几声压抑的轻咳,瞬间提了心,忙掀了床幔撑到她上方,探手一试,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她很烫,烫得吓人。
他当即开口,语气迅疾又慌乱,“传御医!快传御医!”
宇谦闻言立马闯了进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段槿煊,心跳一窒,二话不说又冲了出去。
床上的人面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急促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打在连君则的心上,焦急难耐,他拧紧了眉头,抓起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竟也是滚烫无比,他握了一晚上却丝毫没有察觉出来。
他自责地绷紧嘴唇,颤抖着去晃她,“陛下……陛下,陛下!”
她毫无反应。
此时御医匆匆赶到,连君则忙打断了他的行礼,让开位置,“快过来看看陛下!”
张御医几步上前,看到段槿煊的面色也紧张起来,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径直搭上了她的脉。
他诊着,每过一瞬息连君则的目色就沉一分,四下寂静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于是时间也就变得如此漫长,其实张御医只诊了短短半柱香的时间,连君则却觉得仿若已熬过了几生几世。
终于,张御医收了手,连君则眼角一动,急忙问道:“如何?”
张御医神态沉重,垂眸凝重道:“陛下脉浮紧,苔薄白,又伴热玻燥热、冷汗频发等症,乃风寒之症。不过却不是普通的风寒,微臣自陛下幼时起便于陛下身边服侍,依微臣这么多年为陛下诊治的经验来看,陛下这病的本源为气结于心不得纾解,依宇总管所言,陛下昨夜里又着了风,内外相作用,病来如山倒,便是陛下也难以招架。”
连君则听完两条剑眉更是绞成了结,焦躁不已,“可有治疗之法?”
张御医拱手道:“回皇后,风寒好治,微臣开几副药,陛下每日按时服下便可痊愈。只是这心病却只有心药才能医,至于这心病为何微臣不得而知,只能提醒皇后,定要令陛下保持心情舒畅,否则病症会愈演愈烈,难保不会发展成微臣所无能为力的境况。”
他说得委婉,连君则却是听了个透彻。
无能为力……
御医无能为力的,除了绝症和死,还有别的吗?
后背一阵冷汗,他强装冷静,可打着颤的声音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此,请皇后照顾好陛下,微臣这就下去抓药。”
“劳烦了。”
连君则坐回床边,顺着她被冷汗黏在额头上的碎发,触手处一片滚烫,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指尖,烧得他颤抖不止。
他想要帮她擦汗,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巾帕,宇谦及时奉上过了凉水的棉帕,他接过来,视若珍宝一样地细细擦拭着她的额,她的颊,还有颈间。
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刺激到了,她猛地打了个寒噤,连君则见状忙握住她的手,俯下身子,柔声安慰:“没事的,陛下,臣给您降温,一会儿就好了。”
床上的人听不到他的声音,不停地颤栗着,他额角的垂发搭落在她的眼睫上,长睫扇动,蝶翼般脆弱。
心揪疼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抱在怀里,他往后仰着身子,希望她能靠得舒服一点,她瘦削的身体又烫又抖,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着人抱了两床棉被来,他将她牢牢裹住,她这才渐渐平复下来,只微微颤着,不声不响,安静又脆弱。
他就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一松不松,仿若世间唯余他和他怀中的姑娘,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心上,只有她。
昏睡着的她卸去了所有的伪装,帝王之气化成了虚弱的呼吸,浅薄的热气洒在他的手背上,炙烤着他的肌肤,也煎熬着他的心。
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汁被端了上来,浓黑的颜色,苦郁的味道,他接过来,舀起一勺吹了吹,抿了一口,试着不烫了才喂到她的唇畔。她没有意识,嘴唇不开,牙关不松,汤汁全部顺着脖子淌了下来。
连喂了好几口都没有喂进去,连君则抿着唇思考着对策。一旁的宇谦走了过来,伸手就捏住了段槿煊的双颊,两指一扣,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她的牙关。
连君则皱着眉,疑云满面,宇谦垂着眼,解释道:“陛下幼时生病昏迷的时候,先帝也是这样要求奴才喂药的,先帝说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药给陛下灌进去,作为段家人,生病已是大忌,更不允许因为区区几碗药而浪费时间。”他看着已变惊诧的连君则,出言提醒,“皇后,还是快把药给陛下喂进去吧。”
连君则回过神,星目隐着不知名的火气,面部的轮廓也凌厉起来,但动作却是极致的温柔。
他一点一点地把药喂进她的嘴里,每喂一口都会细心地擦去嘴角流下的药汁。
宇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百感交集。
同样是喂药,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