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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的生辰。
往年都是她陪他一起过的,两个人在院子里共饮暖酒,共品青梅,随意聊着天,或对弈一局,安适又惬意。
今日段槿煊独自一人来到了云祥宫的冰窖,入眼处满满都是清一色的白瓷小罐,每一个上面都标了日期,按序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那里。
她转了一圈,走到最头上的那一个旁边,拿起看了看。
正月廿二——
他入宫的那一天。
她欣慰地笑了。
归寒这个人,平日里没个正形,时不时还装个伶人怨妇找乐子,但他的心,却是比谁都要细腻温暖。
她召他入宫,不过是为了寻机送他从军,好来一个金蝉脱壳让他摆脱侯府的身份。但他们心照不宣的是,一旦成为军人,这条命便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怕有意外,他怕回不来,于是他便酿了整整一冰窖的梅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酿了多少颗,总归是够她吃一生的了。
她的笑有些勉强,轻轻打开了盖子,捏出一颗放在舌尖。
是最熟悉的味道,是十年的相濡以沫和惺惺相惜。
这些梅子,她是吃不完的,但她还想贪心更多,等他功成名就,她依然是要他继续给她酿梅子吃的。
酿一辈子。
她相信,他定会平安无恙。
她复勾起唇角,拿着罐子准备离开。
“陛下!不好了!”
宇谦的呼叫乍得冲来,段槿煊顿住脚步,蹙起眉头看着飞奔而来的宇谦。
作者有话要说:
① 王通《止学·释怨卷》
第16章 第十四章
还没站定宇谦就火急火燎地告诉她说:“怀御又闯祸了!”
段槿煊面色霍地沉了下来,抬脚就往外走去,“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朕。”
“是,”宇谦立即跟上,“是这样,今早上怀御带着黑狮去御花园散步……”
“黑狮?”段槿煊马上打断,“可是慕怀养的那只犬?”
“正是,”宇谦答道,“当时怀御嚷着要养犬,陛下同意后兽园第二日就送来了一只,两个月大,毛茸茸的一团,怀御爱不释手,每日都要带着去御花园转上几次,之前也没出过事,但谁想到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那犬竟发了狂,冲着御花园的一个洒扫的奴才就扑了上去,虽说黑狮现在才三个多月,但它毕竟是獒犬,力气大得很,那小奴才根本招架不住,没几下就被它扑倒在地,边上人都急了,忙拿着棍棒要□□狮,怀御立马火了,呵斥着说谁要是敢动黑狮就别想活着出御花园,下人们没辙,只得偷偷地来告诉奴才,这事只能由陛下出面解决了。”
宇谦每说一句段槿煊的脸色就铁青一分,嘴唇绷得死死的,颇有黑云压城之势。
她强压着怒火,声音低沉得像是万年的寒渊,“被咬的奴才怎么样了?”
“尚有一丝气息,索性黑狮还小,牙没长齐,要不然的话真的就给一口咬死了。”
段槿煊稍稍松了一口气,忙吩咐下人去传太医。
了解完情况圣驾已到达了御花园,御辇还没停稳段槿煊就急匆匆地迈了下来大步往里赶。
一进园子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气得火冒三丈——
那被咬的小宦官奄奄一息地瘫倒在地,下人们也是跪了一地,但没有一个敢上前去帮他,而那罪魁祸首正在它主人的爱抚下悠悠地摇着尾巴。
众人见到圣驾纷纷惶恐着磕头行礼,“参见陛下!”
段槿煊径直去到小宦官的身边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颈间、肩膀和手臂上全部都是咬伤,还不停的往外冒着血,不过也正如宇谦所言,黑狮牙没长齐,虽咬得狠,但不致命,不幸中的万幸。
她放了心,和缓着声音问他:“你怎么样,很疼吗?”
小宦官虚弱地睁开眼,努力看清来人后二话不说就要爬起来行礼,段槿煊忙拦住了,“不必多礼,你现在伤重,且先忍一忍,太医马上就到。”
小宦官诚惶诚恐,“谢,谢陛下……”
段槿煊笑着拍拍他,之后让宇谦拿过她的披风亲自给他盖在身上,安慰道:“你别担心,朕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小宦官立马红了眼眶,呜咽着点头。
这时太医匆匆赶到,段槿煊及时打断了他下跪的动作,“快去给人看看。”
太医也不再含糊,毕竟人命关天,忙去给那宦官诊治。
过了一会儿,太医回到段槿煊身前,复命道:“陛下,臣已敷好草药,索性不是疯狗咬伤,养上半月就能痊愈。”
“不是疯狗?”段槿煊琢磨着这个词,问,“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得恐水症?”
“正是。”
段槿煊还是不放心,“确定?”
“臣确定。”太医信誓旦旦。
可之前宇谦分明说那犬是发了狂才会咬人的……
段槿煊看着不远处那个没事人一样的慕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