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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微乱,衣袍算不上是整齐,有些狼狈,他笑着伸手将她唇上的血迹擦干净,染红了他的指腹。

    红的艳丽。

    殷昭弯下腰来,看着她的眼儿,认真到似是要从她的眸中找寻到自己的身影那般,声音中还带着些笑意,“本王都知晓了。”

    兰因愣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手却慢慢地抚上了自己的唇。

    殷昭匆匆回了厢房,将身上的外袍脱下,褪下一片寒意,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只等着他洗净了双手,倚在小榻之上,才逐渐安稳平息。

    烛火忽明忽暗,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卢林在室内已恭候他多时,原是那殷沐台急着宣召肃王入宫去,他急着将这消息禀报殷昭。

    卢林话毕,弓着腰迟迟没能听见殷昭的声音,末了,还是听见殷昭轻叹了一声,吩咐道:“寺庙之中不言谈杀戮,这一次,就算了。”

    他的母亲宋妃葬在佛莲寺后头的山上,未入皇陵,只依山不傍水,算不上是什么好风水。但宋妃爱山不爱水,如此一番,也算的上是遵从了母亲的遗愿。

    明明他不想叫宋妃看到他这番模样才是真。若是再有下一次,他定谁都不放过。

    ☆、乱心

    晚间时,皇宫之中,一片肃穆,寒风刮过干净整洁的石砖地,一颗尘土都无,叫人觉着萧瑟难过,一切都是光秃秃的。

    而在此刻偏偏有瓷器跌倒在地的零零碎碎之声,混杂在风声之中,不大真切,可又真真实实地存在着,叫人听了心惊。而大殿之中,殷沐台带着怒火再一挥衣袖,又一排陈列整齐的瓷器摔在白玉地砖上,有瓷器碎片划到他的手心,血珠子一滴两滴滴在地上。

    遍地都是碎片血迹,七零八落,一片狼藉。而此时粉碎堆儿里还跪着个人,锦衣华裳,应当是哪一位皇亲贵戚。

    走近了去瞧,原是肃王。

    他眸中猩红一片,脖颈之上青筋暴露,五指捏成拳头,用力到似乎指骨立马就要冲破皮肤的束缚那般,此时他全然不顾什么君臣尊卑,只像只野兽那般,朝殷沐台低声嘶吼道:“皇兄,臣弟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肃王派去豫王府的个个儿都是死士,就算叫豫王府中人捉住了,也不会泄露出半点儿风声。此番前去豫王府,二十死士,回来时只剩下五人,如此便罢,却是连殷昭的头发丝都没碰得到。

    这事未成之后,他本还恼怒着,到后来自个儿又仔细想了想,如此他们两人也算上是扯平了,他不说此事,那便无人能知,就算殷昭要向殷沐台讲明此事,可身上一丁点儿伤口都没有,谁会相信?

    可肃王万没想到这殷昭竟如此心狠,连自己都不放过,半点不心疼自己,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又不是个浅浅的伤口,皮肉都往外翻,若是不被包好,触目惊心。

    甚至又将那咬舌自尽的死士的尸体搬入大殿之中,怕是朝中也只有这位豫王殿下有这个胆子,半点不犹豫地将尸体往皇宫里头搬。还不是仗着先祖那时对他极其的宠爱?

    也不知这殷昭又同殷沐台说了些什么话,竟惹得殷沐台此时对他如此恼怒。

    殷沐台伸手指着他的脸,咬着牙被气的半天说不出句话来,本白净的脸被憋得通红,心里头那些要骂他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了回去,“你……肃王你放肆!你怎么敢!”

    肃王毕竟是他的同胞兄弟,纵使他性子混了些,殷沐台在朝中也多有包庇,可这回欺侮的却是殷昭,殷昭回京,安分守己,他虽心疑,可并没捉住殷昭的一丝一毫不当之举。

    今日晨间殷昭入宫,明着暗着同他暗示着什么,殷沐台自然也心知肚明,只得应了殷昭再多派遣人手护守豫王府,一边答应殷昭定要彻查此事,他本还心存希冀,兴许此事不是肃王所为,结果召他入宫,哪怕这肃王再掩饰掩饰也好。

    谁知他竟毫无悔恨之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殷沐台又犯了头痛。

    这……这叫他如何给殷昭一个答复?若是他真惩罚了肃王,肃王日后该如何为人?若是他不罚肃王,息事宁人,那殷昭又该如何看他?

    殿中伺候着的盛福公公皱着眉,眼见这场面是一发不可收拾,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满头是汗,偏偏此时又是晚间,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惊动太后娘娘。

    可后宫中似乎也没有哪位主子说话好使,能绊住殷沐台,左右为难之间,也不知她能不能劝好皇上,只能差个小太监去了皇后的宫中,去请皇后娘娘来。

    肃王低着头不知认错,殷沐台也丝毫不退让,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偏偏嘴也不闲着,肃王混的厉害,此时什么话都说的出口,不堪入耳,纲常伦理都被他踩在脚底,狠狠□□。

    殷沐台气结,盛怒之下,正要下了旨叫肃王闭门思过之时,只听门口的小太监高声呼道:“恭迎皇后娘娘凤驾!”

    他一抬眸,看着大殿的门被两侧丫鬟推开,迎着皎洁的月色,他有些看不真切女子的容颜,是太过美好端庄,也是许久不见的惊艳。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