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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想,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揣测。
穗禾对月下仙人并无好感,但她也着实不信,一个满脑子情情爱爱只懂得拉红线和奉承天帝拉拢旭凤的月下仙人,能与今日所言大事扯上关系,遂嗤笑道:“难道锦觅你怀疑天道上了月下仙人的身吗?”
锦觅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正是如此疑心。此事说来话长,我便长话短说。刑天与天争,身陨魔界后躯体化成了魔音谷,谷内生绛珠草,对魔族和魔界的飞禽走兽而言,乃是剧毒。依罗睺星君所言,对魔界魔族是剧毒的,乃是仙灵之气,或许……绛珠草只是对魔界是剧毒。我想再问星君,魔界是否自绛珠草后,体质有变,再不畏惧天界之清气,天界是否也是在此时发生了变化?当今夺权,是否也是在那期间取得了天道的认可?”
锦觅的问题一句比一句令人震撼,若是答案是肯定的,几乎全盘推翻了润玉和穗禾的认知。
罗睺星君闭目掐算,叹息道:“当今夺权、月下掌姻缘府,确实发生在了那个时期。锦觅,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锦觅轻轻一笑,轻柔的声音说出了令人不敢置信的猜想:“或许,在与刑天争斗之时,‘天’就受伤了,魔界为浊气所化,魔族自爱欲生,沾染魔念,也并非奇事。魔族能引天火,一则身躯有变,二则,锦觅大胆怀疑,绛珠草乃是克制魔念不二法门。刑天乃是勇武之辈,与天争并非起了恶念,若是知晓魔念浸染虚弱天道,身化魔音谷,护住这一希望,也不是不可能。锦觅甚至怀疑,魔音谷和绛珠草就是魔族魔界改变的原因,阴阳交感氤氲相合,魔族魔界便慢慢发生了变化,不再一味为恶为浊,而相对的,沾染了魔念的天,来到了天界,择定了狼子野心之徒作为天界之主。”
这猜想之可怕,就在于……令人信服。
锦觅继续说道:“若是魔念侵袭,择太微为天界之主,与魔族入主,区别也并不大吧?或许正因其天授帝位,倒行逆施至此都只有被逼上绝路的势单力孤的复仇者反抗,而无人振臂一呼,再择明君。”
润玉思及亲母,眸色一黯。
罗睺星君点了点头,似是认同锦觅猜想:“若是如此,一切便说得通了,清浊不相容,天魔难两立,可笑阴阳交感氤氲相合竟阴差阳错消磨了二者对立。世间玄奥,难以揣测。”
穗禾呆立片刻,忽想起幼时家人仍在所诵经文:“……令我及诸眷属,悉除诸毒,获得安隐,寿命百年,愿见百秋……”
她又想起了历劫和之前所历,不禁黯然,只怕锦觅永远都不会懂,她这一遭归来,为何曾经的怨怼消散一空,锦觅也不会懂她究竟是如何歆羡而又酸楚地看着洛湘府的。
锦觅见罗睺星君认同,大胆直言:“我之所以怀疑月下仙人,原因有三,其一,月下仙人最爱保媒拉纤,魔念源爱欲,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栖身之所吗?其二,月下仙人身份特殊贵重,灵宝仙草自是少不了,对于回复实力难道不是个好选择?其三,月下仙人实力平平,偏偏他行事如此荒谬,除了星君和比他实力高强许多的上神,竟无人察觉不妥之处,若非‘天道’庇护,又有什么原因呢?‘天道’越发沉湎情爱之道,月下仙人越发将姻缘真爱视若至宝,枉顾一切,魔自爱欲生,既有爱欲,便少不了情爱苦痛,少不了姻缘之挫,月下仙人与如今之‘天道’,不,或许应该称其为‘魔念’,月下仙人与魔念,或许是相辅相成,互成其好。”
锦觅说到最后,浑身发寒,若她无紫炁护身,便是全息所见那般光景,身不由己而不自觉,满心满意皆是情爱,为月下蛊惑,为魔念侵扰,为魔念提供养料……旭凤之所以成为魔念择定的“气运之子”,或许,也和他心性不定爱欲其生恨欲其死自以为是有关,旭凤绝非大恶之徒,只是如同水神爹爹所说缺少了宽厚仁德之心,难以体会他人苦痛,给了魔念可趁之机。
再加上月下与魔念一拍即合,为“真爱”鼓动促成一场惊天动地的不伦之恋,爱欲苦痛悔恨不堪,种种阴暗,滋养了魔念,终成天魔大战,那一战只怕魔念想要的是吞了穷奇入魔的“天帝”,天魔之差,在那一刻相差无几,甚至润玉还下了罪己诏,旭凤几以堕魔之躯入主天界。
或许是时机未到,或许是其他原因,最终润玉化天地见众生太上忘情,这些锦觅就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道,最终无人指责月下,无人指责旭凤,担负了骂名的是红颜祸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天帝。
全息所见定格在了锦觅与旭凤生下白鹭,隐居于野,像极了普通的农夫一家三口。
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最终魔念有没有被发现,她只知道,现在,她有了足够的底气和勇气,去除掉魔念这个心腹大患,圣人之言,她一贯认同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
既然魔念择定了她作为提线木偶,那么……
锦觅冷静而又坚定地说道:“月下仙人曾与我说,欲撮合我与旭凤,我二人乃天作之合,或许与魔念有关,既如此,请君入瓮,去沉疴,除魔念,有何不可?”
罗睺星君抚掌大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