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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的事。穆霜也弯了唇,几天来第一次露了笑。
“祖父,刘越飞五岁时被父亲所救,亦被父亲发现了与他一模一样的胎记。可哥哥是在业都丢的,而刘越飞在岭南被刘家夫妇捡到,两地相隔千里,中间又无实证证明哥哥被人抱到了岭南。单凭一块胎记便让他认祖,父亲怕他今后在家中受委屈,更怕再次为他引来杀身之祸。才以刘家夫妇时常离家经商帮忙照看之名养在谢府。父亲还道:平安是福,姓不姓穆不重要,只要咱们视他为家人,他便是我的亲哥哥。再者刘越飞重情谊,与刘家夫妇感情深厚,刘家现如今也只有他一个孩儿,若让他改头换姓,打死他也不会愿意的。”
一番话并不能完全解了穆诚儒心头那口闷气,嗡声道:“又不是不让他再认刘家,不过是想让他冠以穆姓,将来仕途顺遂些。祖父当年在他这年纪时已是一方主将。你父亲更是成了文武状元,任兵部侍郎,正三品了。而那小子,如今还只是个新兵蛋子!”
自己时日无多,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帮衬他。
可笑他穆诚儒汲汲一生,有多少人依附于他,受他照拂,可本最该受他避佑的人却从未得到过他的半分好处。
穆霜见他神色黯淡混浊,开解道:“祖父不必为他担心,他有心上进,总能混出来的,再说……”。
穆霜拍拍胸脯:“有我呢。”
穆诚儒瞧着她正色道:“今后你们得相互扶持才对。”
“当然。”穆霜道,“我不会置他于不顾,他也不会丢下我不管。”
穆诚儒这才心安些。
傍晚时分,下起了雨,天色也阴冷起来。
穆诚儒知会穆霜:明早一同上殿。
穆霜讶异。
“穆氏定军乃穆家数代人的心血,如今要交到你手上,自然得让天下人知道,骇他一骇。”穆诚儒在这阴冷的暮色中,面目有些狰狞,“这大亏咱不能闷声吞了。新帐旧帐总该算他一算。”
“可……”穆霜张了张口,心里乱成一团,凝云纵生,眼前都是轩辕皓的身影,到嘴的话不知该如何表达,最后轻声说了一句,“她是他的娘亲。”
穆诚儒闭目片刻,颓然道:“但她不是你的娘亲,要紧时候总会帮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子侄,你的命在她眼里不值什么。穆霜,你自己得立起来,在丈夫离家或背弃之时,要有自保之力,不然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雨势渐大,落在青砖之上,溅起一地水花“叭叭”直响。
屋内一时无话,良久才有一道苍老疲惫的声音幽然而起。
“祖父欠你们良多,如今想为你们多做点什么已来不及了。这怕是祖父最后能做的了……,只愿你们今后都能平平安安……。”
云顶山已连续下了数天的雨,初春的寒雨带着冬日的冷冽,在这山间有着入骨寒意。
祭天仪式为着这场雨已耽搁数日了,不知还要再等多久才能出个好日头。
轩辕皓站在窗前望着连绵不绝雨势出神……。
太子府廊檐之下成串的雨滴往下掉,象一副半透明的珠帘。朦胧中,又见她坐在廊下弹着琴,依然是那半阙“江月夜”,曲不成调,半弹半谱,咿咿呀呀。
不一会儿,一队色彩艳丽的裙裾纷飞而至,如颜料泼在了水墨画上,翻了这份静谧。二位不速之客罗晓菊与罗晓兰来了。
被人打扰,穆霜眉头微皱。
“真难听,别说是我便是我的丫鬟也比你弹得好些。”罗晓菊翻着白眼轻蔑地说。
“本宫自弹自的,岂有和卖艺与人的奴才相比之理!”穆霜神色淡然,让人收了琴便要离去。
罗晓菊指着她的背影恼怒地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人,居然连姑母的话也不遵了。枉她怜你终日独自在府中没人陪,让咱们姐妹来陪你说说话,你还敢给冷脸子瞧!”
穆霜脚步一顿,才要转过身与她们理论一番,突然间失了力气。
天色将晚,正是轩辕皓回府时分,这姐妹俩每日挑在这个点过来,她便是傻子也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了。换作平日许还会再争执几句,可今日却觉得万分疲惫,实在没意思的很。不予理会,加快脚步直接走人。
“你!”罗晓菊三两步追上前去,刚要攀上人肩膀,却见穆霜走得太急脚下台阶踩空,身子向前跌了出去……。
轩辕皓远远地就听廊中争执之声,声音尖锐刺耳,却不见穆霜半句反驳,只是逃命似地躲开了。不知不觉中,人已被他搓磨得如此了,心头如被蚁虫狠狠叮了一口。下一瞬,瞳孔骤然紧缩,飞身上前把跌跤的人抱入怀中。
穆霜原以为自己定要摔个鼻青脸肿了,想不到被人接住了。
“哪里摔着了。”轩辕皓抱着她往她身上四下打量。
穆霜失笑,用力地摇头道:“没有。”
摇头过猛,眼前一片昏黑,晕了过去。
雨渐停,屋内响起喜悦的声音:“霜儿,咱们有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