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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按下他的手道:“您别跟我打马虎眼儿,今儿我愿意来就是为了商量这件案子。”
“真个儿的无利不起早,”成亲王横睖他一眼,讪讪把酒盅放下了,吩咐手下太监点了杆烟,端在手里吸了两口问:“好么央儿的怎么要提这案子,落一身清闲不好么!”
祝兖端起手边的茶垂眼抿了口问,“听二爷的意思,您是一眼没看。”
成亲王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响亮嗯了声儿说,“没看呐,”见他蹙着眉一脸的凝思,反问道:“难道说你看了?”
祝兖颔首,略微斟酌了下道:“卷宗上面一堆的毛病,首尾自相矛盾,尚且不能够自圆其说。”
成亲王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含着烟嘴儿点点头道,“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就朝廷给的那些玩意儿,不用看也能猜出里头怎么个情况,一准儿是豆腐脑摔地上,一塌糊涂的惨样儿。”
听他话里有话,故意卖弄玄虚,祝兖懒得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么说,您之前就知道这件案子有异,唐恭是被朝廷错判的?”
这人一向不简单,再难缠的线团放手里,他也能从当中牵出头脑出来。知道瞒不住他,成亲王话里也不再兜绕,回忆着吐了口烟道:“十年前案发时万岁爷都奔六张了,我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那时候你才多大?这件案子的内情儿,说实话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心里大致有个影儿,比你了解的肯定多一些。牵扯二十万的一桩大案,不出半年就给结了,这期间朝廷上下没透出半点风声,就连唐家被抄,我也是第二天才得知,然后就再没后续了,一声雷响至此算说是彻底哑火儿,你当朝廷这般快刀斩乱麻,图什么许的?”
“这个不难猜,”祝兖有条不紊的品着茶说,“唐恭不过是替人顶缸,朝廷为了维护真正的嫌犯,五个月的时间里加快手脚,统一户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口径,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户部尚书的头上,毕竟唐恭是户部主办,内库丢失银饷,罪责难逃,他首当其冲的要受到怀疑,外界看起来也顺里成章。”
“应该是这样,”,成亲王透过烟雾看他一眼道:“这案子就是笔糊涂账,我琢磨着那些卷宗也不过事后补出来走个过场罢了。所以说这案子咱们不便再往里头掺和,其中牵连过广,不是你,我还有刑部那谁,那谁来着,哦!那提牢司主事周延,咱们三个能料理得了的茬儿。听哥哥一句劝,甭操心这案子了,十年了,说翻案早都翻了,还能拖到今天?”
祝兖手里的杯盖在杯口处轻轻刮了刮,征问道:“这也是朝廷的意思?不打算再重审了?”
“不然呢?”成亲王道:“月初这案子就撂给了咱们仨,结果呢,逢五逢十出早朝,军机处回回集议论事,你见有谁再提及过?朝廷不理会,还上赶个什么劲儿。”
“也不见得,”祝兖道:“别是二爷多想了,若果真如此,那当初提出复查重审还有什么意义?”
“嘿呦!我哪儿知道啊,这你得去问太子爷。”成亲王哼笑一声道。
“詹亲王?”祝兖颇为意外,思索了片刻问:“难道说复查这起案子是太子爷的主意?”
成亲王回答说是,“既然话说到这我就不瞒你了,重审这件案子原本不是万岁爷的意思,架不住我那亲哥子三番五次的上书请奏,这才朱笔批复了准奏,按理说这件事情是由太子爷牵的头,怎么着也得由人家主办,至于后来为什么要交给咱们,万岁爷到底什么指示,你掂量掂量。”
意思也就是说唐家的案子打开头其实一直是太子要承办,决心查明案件的真相,但是皇帝的态度一如既往,不希望将背后的实情公之于众,所以才改换他人之手,交由他跟成亲王主办。
祝兖觉得事情愈发变得复杂起来,想了想又问,“那整件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十年前的老陈案,缘何太子爷又突然间旧事重提?”
成亲王的神态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咳了声避开他的目光道,“你看,怎么又问起我来了?到底因为什么,人家自个儿心里最清楚,我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我上哪儿找原因去。”说着撂下烟杆子,提筷子亲手给他夹菜,“来来来,吃菜吃菜!光顾着说话,菜都放凉了,尝尝这鸽子蛋,嗳,对了,得用勺盛着,当心散黄儿。”
瞧这心里发虚的样子,就知道没说实话,肯定掖藏的有料,还未抖搂出来,祝兖坐壁上观,任他忙活,等他消停下来,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干坐着,半晌没说话,成亲王见祝兖眉头紧锁,忍不住问,“大半天儿了,琢磨什么呢?”
他缓缓抬起了视线,微遮着眼皮审视他,“有件事要跟二爷求证,请您务必如实奉告,当初唐家这起案子的主办是刑部的右侍郎崔異,那么这案子是交给谁全权负责的?如果我没记错,奏事处撰抄的卷宗上面,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案子是由哪位官员主审。”
成亲王的面色瞬间凝固住了,又抓起烟杆抽了起来,眼神儿愤愤的瞪着跟他对峙。
祝兖失笑,“您这什么意思,怎么当我是仇人似的?”
“可不把你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