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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倦室东跨院儿里的一棵柿子树上,趴着一动不动,倒乖觉得紧,拿杆子套它下来时也没闹。”
睿亲王乌着脸说:“看来是一晚上睡了个溜够,好攒着力气折腾,一会儿把它放出来,都仔细留着神,要让这畜生伤了人,你们随着它一齐下地去听虫叫唤!”
太监们一听皆凛,应嗻卷起马蹄袖漏出两条布满抓痕的手肘,这般如临大敌的架势,似乎他们要对付的不是猫而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猛兽。
众人屏着气儿围观,藤条盖子一掀开,先打箩筐的边沿处探出一双毛茸茸的爪子,接着露出一对儿碧绿的猫眼,警惕地看着周围,姚氏离得近些,捏着手绢指着,惊笑道:“瞧这小丫头长得!真招人稀罕!”
猫头趴着篮筐瞧了个够,一纵身从里头跃了出来,仰天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好家伙!是只小黄狸,通体披着鱼骨刺的斑纹,黄白相间,颜色分明,一眯眼眼角周围的花斑拢在一起,脑袋上活像带了一条抹额。
它样子瞧上去没多大,大概仅有一人的前肘那般长的个头,一个哈欠打完,紧接着又打了一个,旁若无人地舔着猫爪子。
念瑭等人犯糊涂了,因为它看上去很乖顺的样子,满脸的无辜惹人怜爱,半分没有霸道泼皮的影子。
见姚氏弯腰靠近它,常禄赶紧打远提个醒儿道:“庶福晋当心,您千万别被它面儿上给糊弄了!”
她点点头,侧过脸看向睿亲王,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奴才之前在胡同里,也曾养过一只猫。它们脾气傲得紧,最会拿捏人不过了,是个喜欢献殷勤的,不过只要顺着它们的心性儿,时间一长跟谁熟悉了,自然就跟人亲近了。”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殿里紧张的气氛渐渐放松下,姚氏回过头试探着把手靠了过去,触碰到它的一瞬间,猫眼睛陡然胀大,撑得滚圆滚圆的,浑身的皮毛直竖炸成了刺猬,龇牙咧嘴冲着她桀桀嘶叫了声儿,姚氏惊得脸色大变,脚下一软结结实实摔了一个坐蹲儿,苏拉太监们赶忙上前把她掺了起来扶坐在圈椅里。
瓜尔佳氏暗呼一声,忙不迭地抚着胸口顺气儿,庆幸自己方才没抢这风头做出头鸟,可算没被吓出个好歹来。
祝兖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情,“这畜生留不得,带出去发落了,成亲王那边回头我再跟他算账,自己老虎背上翻跟头惹上个祸害,倒让别人戴着枷活活替他受罪。”说着摆摆手吩咐,“动手吧!”
话音未落,趁着他们说话,精神疏忽的当口,猫身子就地打了个滚儿,从地毯上纵了起来,一路钻头觅缝穿过桌子椅子和众人腿边的间隙,撒腿跑到了念瑭跟前,围着她的脚踝兜着圈儿转磨盘,蹭得她下袍开叉,鼓着风扬起来。
祝兖脸色骤变,还未来得及出声制止,念瑭已经蹲下身去了,猫爪子踩着她的膝头一蹬,径直跳进了她的怀里,跟她像是个老熟人儿似的,一点也不认生,她抬起手抚它后背,它拱着头往她手心里蹭,念瑭能够感觉出它分量很轻,不敢下手太重,只好约摸着力度,轻轻摸它的脑袋,只见它一对儿绿汪汪的眼睛半阖起来,那张毛脸上逐渐透出满足的神态,倚在她的臂弯里又懒懒打了个哈欠。
众人瞧见这一幕都看懵了,念瑭抱着它起身,撞见多双视线,有惊讶的,有嫉妒的,还有愤恨的,她避开他们的注视侧过身,一人目光粲然望入了她的眼睛里。
她默默垂下眼,莫名有些伤感,从前经历的那些变故像一把刀铸在她的心底,即便褪了光,变得钝了生锈了,却时时牵引她内心的疼痛,再难对这个世道燃起希望来。
她跟这只猫的命运何其相似,心里排斥外界的所有,同时也被外界的所有排斥。
“天怕乌云地怕荒,花怕风吹草怕严霜,长虫怕猫猫怕狗,小鸡子专拍黄鼠狼......”睿亲王不知在哪儿听过这么一个口水辙,一边望着窗外,一边回忆着学唱出来,别说,唱得还真动听,声口儿里有一种金石珑璁的美感。
余光里瞥见她复又抬起头,他回眼望着她道:“看来这天下一物降一物的说法不无道理,既然它认准了要挑你做它的主子,说明你们俩有缘法儿,你就留下来养吧,能从你手里讨回来一条命也算是它的造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跟大伙告个假嘿,大学同学聚会,还有加班,实在忙不开,周一接着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爷预备这要为唐家翻案了
☆、蓦然问情
念瑭怔了怔,渐渐咧开嘴笑了起来,赶忙蹲下身谢恩,激动地语无伦次,“奴、奴才,谢王爷的恩!王爷善心慈悲,您真是个大好人!”
这应该是她头一回发自肺腑的笑,梨涡深显,盛满娇憨的笑意,这样看起来苍白的脸颊也丰腴了一些。
他垂眼,来回抚着杯沿,指尖微微发烫,心里也有了温度,有些满足又有一丝窃喜。
念瑭高兴劲儿过了,心里一跳,不安地朝一旁看过去,姚氏抬头跟她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泪汪汪的,万般委屈的样子。
念瑭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