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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不甘轻贱也没法儿,谁叫她寄人篱下,活该低头矮人一等的。

    进了书房,祝兖扎下架子坐在桌案前办理政务,六砚自愿跑腿儿去帮她领缝补的针线,暂时让她顶了伺候笔墨的缺儿,起先她还觉着过意不去,后来才察觉自个儿似乎是被人给匡了。

    念瑭对祝兖的印象一直都是冷静刻板,他的身上永远都是如孤山远景般的气质,可梳理起政务,俨然又兼具了一股山崩地裂的架势。

    她看他皱眉,观他抚颌,甚至是震案起身,踱步来回,自己跟着也倍感煎熬,她真心怀疑六砚是怕他自个儿折了阳寿才拉她入坑的。

    时过半晌,祝兖仰面靠在椅背上闭目歇神,念瑭放轻动作换了水晶镶金笔洗里的旧水,他听见动静眼前剥开半条缝,眯眼窥看,笔洗的底座是金铜打造的瑞兽四足,对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似乎还很新鲜,她一边研墨还不忘随手摸摸铜兽脑袋,逗弄几下。

    她像是有所察觉,突然向他看了过来,他被迫又合上眼将她拒之在外。

    念瑭又扭头看看四周,心头浮上一层怪异的感觉,好像一直有人盯着她看似的,视线无意中扫过案前,登时心擂如鼓,怎么都消停不下来。

    案上累着一本拳头厚的卷宗,卷头标注着刑部的字样,那么就应该是刑部的卷宗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刚外带麻辣烫,找钱那时候,店员妹子碰到我的手,直接握住了,问:“手这么凉啊?”

    于是我就懵逼地笑了,此时出门淋着雨,也美成了撒比。

    人生,真的是有诸多奇遇。

    联想到本人小说里王爷那句:“是问你手上怎么这么凉?”

    真的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紫云粉彩

    如果说她这辈子还有什么牵挂,就只有她阿玛的案子,她历经穷苦,可心志还未被磨灭,唐家沉冤昭雪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景,不管付出什么样的辛劳代价,她都愿意尝试。

    她忍不住猜测这本案宗上头是否会有她阿玛那案子的案底儿,一霎脑子里涌出个念头,心头狂跳,几乎冲破胸腔子。

    念瑭匀了口气儿,强迫自己镇定,祝兖似乎是睡着了,难得眉目安和的样子,光线斗转波折,在他脸上辟出半边阴翳,老天爷是公平的,精心雕刻出他耐人寻味的形容,却又赋予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冷。

    她探出下巴,试探着喊了声“王爷?”,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念瑭一边注意他的反应,一边探出手,冷汗沿着脊柱不住往外渗透,浑身上下如坠冰窖。

    “怎么了?”祝兖突然开口,淡淡应了声张开眼,只见她端着五彩粉瓷的托盏垂脸儿纳福,“王爷喝口茶醒醒神儿罢?”

    他很久不出声,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看,念瑭头上顶着个雷似的,一阵儿挨一阵儿的后怕,她自个儿刚是在想什么,居然冒着被抓现的风险去接近那本卷宗,得亏她反应的及时,不然这会儿是什么下场就不好说了。

    恍惚觑他一眼,后背的寒毛直立起来,暗惊不会是被人发现意图了罢,她手心里浸满汗腻湿滑,杯盏几乎脱手坠落,怔忡间,他伸肘从她手里接了过来,垂眼抿了口茶,吩咐道:“你过来给我捏捏肩罢。”

    念瑭不敢瞧他,绕至他背后才渐渐松下心,卸下劲儿来。

    祝兖粗略翻阅着手头的公文,掀起一股微风,肩头的力道轻柔,似是柳叶梢头拂肩,他调整下身子,舒服往后靠了靠,又抬手翻开刑部的卷宗查看,陡然间,她掌心的触感僵硬起来。

    他掐着紫彩云纹杯杯口缓缓辗转一周,目光里浮出云淡风轻,视线偏移触及她紧绷泛白的指甲盖儿时,喉头略略收紧了些。

    两下里过于沉默,气氛不算融洽,他视着香炉中的烟熏四溢,凝结成一世漫长,长到似乎能等来一场风雾,三两雨下。

    “王......”

    “王爷是在忙刑部的案子?”

    字句儿起伏坎坷,仿佛玉裂时迸溅的碎渣儿,吐露前一定在舌端含压了许久,可仍旧难掩其中试探的恐慌。

    他静坐,等到她余音消落,方折回目光投在卷宗上颔首,语气不大好,尽数含着责难,颇有些诉苦的意味儿,“一帮明目张胆的庸碌之徒,不打眼细审,就敢把案子呈上来。”

    见他眉头冷皱,像是升了火气,念瑭反倒放下心来,毕竟桌案属于爷们儿的天下,她刚还忐忑会不会因为越界而受到怪罪,眼下看来他似乎并不介意。

    她谨慎从他的肩头挪开手,拎壶又替他添满热茶,指头尖儿却一点一点地凉透了,“王爷明察,大邧国风清明,案子既然呈到您跟前,一准儿是没有什么纰漏的。”

    闻言他略抬起眼,她忙坠下脑袋,茶面在她眸子里划出细鳞,漾出层层叠叠的波光,祝兖淡淡拎起唇,“这世上最不乏的就是暗室亏心之人,人前背后两幅脸面,一肚子的歪心计。”

    念瑭心虚,总感觉在骂她似的,余光见他把案宗往她跟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