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山野岭，小王舍不得把他们抛弃在悬崖下，就在他们死去的路边挖了两个坑，他脱下衣服把小姑娘的头包裹好，放进坑里埋葬，那男孩子用一块巨大的雨布包好，也埋进了大坑里。他大声地哭，一直在说对不起，临走前，他再次跪下，不停地朝土堆叩拜。

    乌云在头顶聚集，天下起了毛毛细雨，小王双脚发软，他跌跌撞撞地爬上了汽车，他看到有狼群赶到了这里，它们在疯狂地挖封土，小王吓得本能地发动了汽车逃离了出事地点。

    他脑子一片空白，开着车离开了村庄，今天他不敢去见阿姐，以后也没脸去见她，他像做梦一样，不停地回想年轻人死去的惨状，在路上，他看到有辆车挡在前面，也没多想，就绕了过去，开出好几公里才想起那辆四川牌照的车。现在他不想回去处理那辆车，对他已无所谓，就是公安现在逮捕他，他也不会反抗。

    在连接国道线的路口时，他又遇到了一辆车，他没去多看，而且快速地冲了过去，差点辆车相撞，他一点危机感也没有，手握方向盘，而脑子已失去了灵魂，他麻木地开着车，不管道路有何颠簸，他都不会把刹车带一下。

    刚才差点撞车的是老唐的车，老唐今天悄无声息地偷偷回来了，他发现从小路出来了一辆陌生的车，让他非常吃惊，他想看清开车人的脸孔，那车像吃错了药，对迎面而来的车不避让，也不减速，老唐已经把车道让出来，对方还是朝他直冲过来，老唐躲得快，避开了这着险棋，让他后怕。

    老唐看清了开车的是王子健，开的也是四川牌照的车，看他的神态像是换了个人，连阿娟的车都认不出来，不应该啊，我老唐开车他也不看一眼，这小子，真是忘恩负义，他一走，不知何年才会再想见。出于对旧情的怀念，他掉转车头追了过去。

    小王的车横冲直撞开得飞快，转眼就在眼前消失，老唐开足马力拼命追赶，他想一定要把小王追到说几句，二十、三十、直到追出四十里路的时候，他看到了那辆越野车停在路边，小王下车在路边大口地吸烟，他显得非常憔悴，手在发抖，蹲下去，站起来，又蹲下去，站起来，他心烦意乱，扒在车门上哭。

    老唐看得惊诧不已，小王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把车停在小王车的后面，小王居然没有发现他。老唐跳下车走到小王眼前大声叫了他：“王子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第四十八章

    小王吓了一跳，看清了是老唐，他却显得更加惊慌失措，想上车逃走。

    老唐一把抓住了他，不让他走，天上的雨把他们淋湿，头发也滴下水来，他们对视着，小王过度紧张，突然昏厥，倒在老唐怀里。老唐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跌倒，以一个男人应有的魄力，把小王弄上他的车。

    看着小王一下显老，老唐在同情他，一个月没见到，人却变老了，脸黑了，人也瘦了，他是个命运多舛的人。老唐对他的同情胜过自己的儿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老唐轻轻地叫醒他：“子健，你醒醒，子健，你怎么了？”

    一连叫三遍，小王才苏醒过来，看到老唐近在眼前，他突然大声啼哭，哭得好凄惨。

    急得老唐把心从肚子里要跳出来，他再次追问：“子健，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德宗哥，我闯祸了，我没脸见阿姐，我把她的女儿杀了，还有她表哥。”小王哭泣着对老唐说。

    “你说什么？你把阿娟的女儿杀了？你疯了。”老唐随手就给了小王一巴掌。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

    “你把露露杀了，你让她怎么活？”

    “你怎么知道那女孩叫露露？”

    “在失踪人口中，阿娟不是有个女孩想找妈妈吗？她就是露露，是老吴告诉我的，阿娟嘴里不说，是她不敢说出口，一个女人在这里能不想家吗？”

    “啊，我该死，我忘了，我以为来的是两个背包客，到这里来玩的。”

    “你没脑筋啊，谁会到这里来玩？”

    “德宗哥，阿姐把大腿摔断了，就我一个人出来，现在他们不知道我回去，我没脸见他们。”

    “露露还是个学生，是她唯一的孩子，现在我知道这件事，我也不敢去告诉他们。”

    “德宗哥，你的孩子怎么样了？”小王不敢把自己知道的真相说出来，现在条件不成熟，怕他知道会崩溃，只是试探性地问一下。

    “小王，我老唐命不好，我的孩子一直在睡觉，就在我的车里。”老唐若无其事地对小王说，突然抱头痛哭。

    小王着实吓一大跳，这车里有老唐孩子的尸体，老唐的痛哭传染了小王，小王再次痛哭他们的不幸。

    在痛哭声中，老唐对小王说：“子健，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来这里，你不光是阿娟的仇人，也是老吴的仇人，虽然说，是你误杀了他们的孩子，但这也是你的罪过，在他们眼里，你已经和他们誓不两立，阿娟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