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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要起身往京城赶。她拉着穆凉,进了穆凉的房间。白莫把他推在床上,环抱住他侧身躺下,穆凉想挣扎,看她的样子却又有些不忍。白莫喃喃地说,“让我睡一会…”
积压的事物太多了,白莫接连半月休息的都不好。这一天又奔波了几十公里,着实累坏了,她身上似乎还有尘土的味道,但是并不恼人。平日里她决计是不肯就这样入睡的。但她实在是困极了,甚至连平日的瞻前顾后都没有了。她只想抱着穆凉安安心心的睡一觉,什么也不想。忘掉过去,不问将来。
一夜无梦,白莫起身的时候穆凉也已经醒来了,他一直不敢动身,怕白莫被他吵醒,甚至悄悄的提着一口气。她是环抱着他,一只胳膊是压在他身下的,时间久了势必会发麻。
白莫虽然起了,但却也没让穆凉起来服侍,门口的别翠倒是被她叫进来给她穿衣。穆凉坐在床边,身上的衣服仍是月白色,他双手撑着床沿,有些不知所措。照理说,她是主他是仆,他是该去伺候她更衣的。但他是个男子,似乎不合理数。
白莫转身的时候看见他盯着自己脚尖的样子,不禁就笑起来。
“你继续睡。”白莫说完推开门,屋外还是黑的,天边有星月可见。
穆凉站在窗前看那个打着灯笼的温暖的小点一跳一跳的跑远了,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但是他也是睡不着了的,起身裹了件毛茸茸的大氅,在夜色中从墙边拿起一根竹竿,煞有介事的舞弄起来。别翠迷迷糊糊的,能听见窗外舞动的风响。这竹竿她也熟悉,是前几日穆凉叫她去找的,她在集市上寻了几日,才找见了几根。竹竿是有些陈的竹竿,不像是嫩竹一样带着湿气。某一段有一条小小的裂缝,本来两头不算整齐,穆凉三削两砍的,也就修的平平整整。
穆凉在军中是惯用枪的,枪头的红缨总是灵巧翻飞,煞是好看。但他习武也习了许多年,刀剑之类也都会用。先前也有人献给过他一对弯刀,通体全是漆色,只有手握的那一节是红线缠着,整个形态像是自然流动而成,挺好看。这不是天/朝惯制的兵器,穆凉也不会使,但看在它好看,也就留着了。
只是后来白莫让他瞧着把他惯手的东西一一熔了,大到刀枪剑戟,小到平日里惯常戴的玉佩流苏之类,都毫不吝惜的一一毁掉。
前些日子白莫有意要赔给他一块翡翠,他认认真真的瞧了,有些成色的确是很好看的。但他总觉得,白莫赏的,和他自己的仍是有分别。
想着白莫,穆凉手下的动作又凛冽了几分,连手指都不自觉的握紧。他走了神,身体又不是鼎盛时期,不经意的竹竿就脱了手去,一端抽打在他身上。好在是陈年的竹子,干枯的早就没了韧劲,若是嫩竹打在身上还会更疼些。
才脱了大氅,不知怎么的风好像突然大了些。在耳边刮着,他的眼前突然有些恍惚。旌旗,落日,军号。
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辉煌事物总是过眼云烟,他努力过,掌心最后仍是什么也没握住。
穆凉笑笑,躺在狂风大作树叶纷飞的地上,困倦极了似的闭上眼了。
第16章 坦白——
白莫倒是还算敬业,事物太多,她又一时被那甜蜜假象蒙蔽着,心心念念只有和穆凉共度余生。她做错的事情很多,每当和他有关,就更容易慌张。但是他一向都不计较的,所以这一次,她虽然错的年头多了些,严重了些,或许也还是可以原谅的。
大不了,就任由他把受的苦一一都讨回来,欠他的都一一还给他也就罢了。还能如何呢,她这样尊贵的身份,屈尊降贵,他早该祈祷了。
白莫又忙了一个整夜,才把白柏觉得可行的提案全都看完。白柏早就上朝去了,她则觉得有些昏沉,接连把几本不合规矩的提案全都驳了,手边就暂且没了事物。她一夜奔波,又连续少眠。本来是可以一口气撑下去的,只是一旦有空闲,就再也绷不住。白莫蒙着头睡了一觉,再醒来天不过刚擦黑。嗓子难受的厉害,说起话来有些嘶哑。
她哑着嗓子叫挽辞去备了食饮,自己闷的发慌裹了大氅推门出去。
北方的冬季并不如何好看,若是落了雪尚且还有些看头,但今冬是没有的。
穆凉刚离开京城的那一年也是如此,春天他随军出征的时候说,等雪下了,他就会回来了。可是那一年没有雪,他也没有回来。他寄了信,说他在军中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每日可以带十来个人巡营。
那时候军营里没有人看得起他,他区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过拨给他十来人敷衍罢了。他身为太子伴读,论官职也只比主帅差一点。只是军旅之人,往往对这些舞文弄墨故作老成的孩子并不青睐,大概也少不了刁难。
但意气风发的少年不会轻易被打倒,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