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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她十一二岁起跟着白莫,一直尽心竭力。细细算来比白莫还要小上几岁,却也已经是嫁人的年纪。白莫合计着开了春就给她寻处好人家,大富大贵倒也不用,若是能不再做服侍人的活计就再好不过了。低人一等,寄人篱下,这样的日子是不太好过的。

    白莫虽说小心着,但踩上松枝还是吵醒了关七,她揉揉鼻子凑了过来。

    “殿下,您醒了。”

    白莫点点头,过了会才说,“日后去我屋里睡就行,好歹暖呵些。”

    关七有些害羞,笑的还是很甜。“谢殿下。”

    白莫让她去忙自己的事去了,也不过就是把她支开自己逛逛罢了。关七是她贴身的女官,除了照顾她日常起居,是不必做什么别的事情的。

    白莫走着走着,就走到佣人们住着的院子,房屋前杂草丛生的,连修出来的路都被挡了大半,佣人们住的院子地处偏僻,有没有专人打理,谁也不愿意去多揽这么个事情。

    白莫门前从前是有花的,她不懂花,但是时常处理奏折是会有些烦闷的,所以窗外的花是她唯一的消遣。只是宫里的人不懂规矩,来抓穆凉下狱的那天居然踏坏了她的花丛。

    那花丛竟也无人管,就任由它一日日的枯黄下去。几日前,白莫已经命人把它铲平了,光秃秃的虽然难看,总比日日对着一丛日渐枯萎了无生气的杂草要好多了。

    回屋的时候桌上多了个桌炉,上面煨着一小壶汤。闻味道像是姜汤,感慨着关七的细心,白莫把壶端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烫了手。倒不是太严重,只是微微泛红罢了。

    今日她的确心神不宁,她只能把这一切归罪给把穆凉送走的不习惯,或是已经决定要他的命,却还是叫他多受了一回那药瘾之苦的愧疚。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脑中的声音很乱,那大概得追溯到她一无所有的少年时光。

    恍惚中身披星月服饰的星官在大殿上繁复的推算些什么,最后拿着星盘来到她身旁,说穆凉与堪堪启蒙的太子白纪命星相连,相辅相成。然后是年迈的皇祖母慈祥的笑着开口,要穆凉去给太子做伴读,然后先帝便允了。

    当时的她不敢说话,只觉得从头顶凉到脚底,似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穆凉被带走以后,她抓着母妃的裙摆哭,母妃却总是那一副冷淡的眉眼,说那于穆凉而言是极好的归宿。她不依,一味哭喊,换来的只有一个巴掌。

    还有一句压着怒火的嘶吼,“若不如此,他如何活命?”

    她那时候还不懂,一个外姓的男子身处后宫是何等的荒诞。更不懂大人所说的,若是不去做太子伴读,就要遭受的所谓阉割到底是什么。

    耳畔的声音挥之不去,她稚嫩的哭声,嘶吼到喉咙都沙哑,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要穆凉回来,儿时那哭喊到窒息的感觉好像回到了白莫身上,叫她狼狈的跌坐,不自觉的就红了眼眶。

    从日日相处,到极少遇见,她每日被关在屋里学女红,穆凉又似乎整日跟在白纪身旁,就像曾经对她一模一样。

    她那时候最怕的,就是和穆凉断了联系。于是借着各种借口去偷见他,她从未如此痛恨过规矩等级森严的皇家,若有一朝能重权在握,定要大刀阔斧的废了这折磨人的重重管制。

    只是如今,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了。天下人如何身处水深火热,或是皇家的规矩下囚禁了多少和她一样的孤独的人,对她而言不过是折子上的一行字罢了,与她又有何干。

    她要将母妃扶上高位,要给那人高官厚禄,却一样都没实现。

    白莫的脸被桌炉映得极红,眼里分明有水光粼粼。

    过了不多时,桌炉就熄了,里面填的银骨炭不多,但若是及时翻弄还是可以多燃一会。白莫懒得打理,就趴在桌上百无聊赖,或是拨弄两下桌上的茶杯。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白莫借着清冷的月光偏头看去,蹑手蹑脚的,是关七。

    “您还没睡啊。”关七凑过来,拨了拨炭火,屋里顿时又亮堂了些。

    “有心事,睡不着。”白莫仍趴在桌上,瞧着复燃的点点火光,并不是太想说话的样子。

    “奴婢想着殿下回来还睡,就没填多少碳,瞧着火光暗了还当您是睡了。您若是不睡,奴婢就去取些炭火给您添上。”关七说着就端着火盆要走。

    “不必忙了。”白莫说着,指了指对面的梨花木凳,“坐吧,陪陪我。”

    关七受宠若惊的样子,扎着的两根辫子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她虽然常常在白莫身边侍候,但对她仍是崇拜极了。寻常的女子哪个不是做着伺候人的活计,或是依附男人而活,哪怕是和白莫一般有着极好家室的,追究到历史先人上也找不出几个女子,有这样搬弄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