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20

      撞击着粗木的栏杆,但他看不到那人的情形,也不敢多想,生怕血淋淋的,不成人形的。他把几缕稻草扑地整整齐齐,被子是新的,能感到蓬松的,新鲜的棉在里面。

    想来是有关照过,或者他这样的身份,也没有几个人不认得他。他在外征战多年,什么样恶劣艰苦的环境又没见过,塞北最冷的时候,将领们围坐一团取暖,又不敢点火,有近三分之一的士兵活活冻死。

    他在塞北驻扎了九个月,缺少食物,干冷,常年的积雪,气候严苛到士兵几乎没有精力操练。于一具冰封之躯而言,一床棉被的温暖太少,也太晚了。

    穆凉拼命的想,想过去的自己,想过去的白莫。在被逼的癫狂至要崩溃的时候,他狠狠地咬自己的手,让疼痛和鲜血刺激他不致被逼疯。

    他拼命的想保持自己的清醒独立,可是他渐渐开始想的少了,头脑变得木讷,开始忘记一些事情,变得只会呆呆的看着天,根本不存在的天。

    偶尔清醒的时候,他捶墙,咬破手指,他终于理解隔壁撞栏杆的人。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希望自己狼狈的发疯,可抗争中,行为已经接近癫狂。

    他痛极,只道自己是愚笨极了,居然天真到以为作践自己会让白莫想要原谅他。

    血海深仇。

    从头到尾,白莫都只把他当一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罢了。

    如此挨过一个月,穆凉已经接近崩溃。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做太大的动静,可是那药瘾来的很突然。熟悉的又麻又痒,恨不得把手从嘴伸进身体里搅弄,他开始无意识的挣扎。起初只是扣着木质的栏杆,然后他开始拿头撞墙,四处翻滚,喉咙里有着夹杂着咳嗽声的咆哮。

    这种痛苦持续了好一会,终于有狱卒注意到他,开始隔着栏杆喝止他。但他在精神和肉体都面临崩溃的边缘,他开始流泪,狼狈的口水泪水濡湿了整张脸。他无意识的在认错讨饶,潜意识里只要他哀求白莫就会来给他解药,让他不再痛苦了。

    我错了主人求求你饶了我………

    好痛苦。他用手抓着自己脖子上的锁链,但他的指甲已经开裂,划得细白的脖颈上都是细碎的抓痕,连带着周身的锁链响个不停。

    有狱卒拿着兵器从栏杆的缝隙戳弄他,敲打他抽搐到弯曲的脊背,他咳得厉害,喉咙里喷出血沫。他不闪躲,也不太挣扎,似乎全部的力气都用来抽搐干呕了。

    还好他这样的状况和特殊的身份,狱卒是不敢马虎的。马上有人去上报给总管。

    穆凉忽而错乱的翻滚起来,他的双手努力想抓住点什么,却没有力气。偶尔抓住自己的一缕头发,就用力的扯,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他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那些讶异的神情在他眼睛里变了味,那是嘲笑和戏弄,让他万劫不复。

    最后痛到没有一点力气都没了,他躺在地上,胸口上下剧烈的起伏着。胸口铺着细密的汗,眼睛里的液体慢慢的下滑,消失在耳后,一片冰凉。

    这一次,白莫不会来了。

    他告诉自己。

    不知几天之前,他发现开始忘记他曾在军营给白莫写的那些家书都写了些什么话,本来字字斟酌,倒背如流的。记忆连同他的心情仿佛不断在海里沉浮,忽然就沉到底去了,眼前都是黑的,时间走动都不察觉。

    ——————

    白莫是亲自来给他送药的,身后的宫女被拉开了很远,她头上发髻在跑动的时候扯的头皮生疼,她伸手摘了那发簪,扔在不知什么地方了。

    穆凉听到声响的时候没法抬头,他躺在地上,平摊着,四肢的锁链纠结到一起,沉重的压在他身上。

    狼狈的不像活着。

    他什么也没做,像是在等死。没有期待,也没有声响。寂静的让人发疯。

    “穆凉,张嘴。”有人在摇晃他的手臂,纠结到一起的锁链沉重的压着,胳膊一动手脚都被磨得生疼。

    他虽然不挣扎,但心跳得厉害。直到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而下,他才觉得那种疼被舒缓了。紧接着就是难以言表的愉悦,脑袋里一片空白,在痛苦和愉悦里挣扎。

    他慢慢的停止了激烈的喘息,眼前也恢复清明。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湿,白莫蹲在他身边,帮他顺着气。她的裙角被蹭的有些脏了,杂草就附着在上面,和她一直不慌不忙的样子差的太多。

    “怎么样?”

    穆凉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最后有些懊恼的别过了头,想伸手挡住脸上委屈的表情,却又没力气抬起腕上那沉重的锁链,难堪到了极点。

    白莫当他是不愿与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