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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篇短中长篇的赦生cp文……
微妙的世事难料感。
即日起恢复更新,呃,大概是周更……吧
☆、惘山
平明之时,正是霞映碧霄时候。红日只半露于天际,却已投射万千朝晖,长天正中恰矗着一殿宇似的巨云,为那晨曦点染,一时红橙黄绿五彩备举,宛如九重玲珑宝塔,霞光灿灿,华光灼灼,蔚然若神迹。
飞瀑湍流自崩崖倒挂而下,响声隆隆,嗡鸣回转不休,令人毛发为之悚然。
骤然间,雪色白鹿足踏云光水岚逆流而上,于山巅之处以一个超乎常理的速度弯转回身,款然无声的落地。练无瑕的道袍在烈风中鼓舞不休,莹褐的眼底所映入的,正是如此一副恢瑰浩荡的画面。
此情此景只应见于九霄仙宫之中,自己一介肉体凡胎,竟能于浊世之中因缘际会窥见如斯美景,也不枉她追随着这片雨云,由东海而始,跋涉数千里而至北域了。
练无瑕含笑看着眼前胜景,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眼眸微动。
有女声自远处响起,旖旎,透着颓然倦然的风流:“惘山绝尘缘,入此无生天。情天十二重与世隔绝得太久,想是在世间已失去了存在感。不然,贵客登门,都不晓得与主人知会一声吗?”
练无瑕没有回头,依旧望着头顶绮光变幻的云霞,只是身后女子面前陡然多了一行云字:“我追随雨云东来。”
女子含笑的声音着实优美,像熟透了的果实,甜美多汁,可甜得似乎有些过了度,不觉怡人,反而生生多出了几许令人不虞的凌厉:“云腾于天,确非此界所有之物,然而芳客坐骑之四足,却是落地了哦!”
“那该如何?”练无瑕反问。
“不如何。”女子哼笑着迈步而来,足音如猫,柔媚,却又潜藏着锋利的指爪,不经意间便会给人鲜血淋漓的一击。
“骨箫范凄凉。”她说,尾字意味深长的拖出了微微的余音,一唱三叹的风情流媚,“主人已通名报姓,贵客若还不肯告知芳名,可是会伤人心的。”
“练长生。”练无瑕写道。天际云楼终于一丝一带的消散如缕,她兴尽的收回目光,驭鹿欲去。转身之际,她看清了女子的形容。
漫山红枫扑眼而来,其后楼阁隐绰,众多男女行走嬉游其中。而立于山巅崖畔的女子墨发赤钗,眉眼噙笑,容颜奇美,看得出年纪已不轻了,可在那样靡靡佻然的态度前,年龄这个概念本身已失去了意义。眸色是与剑雪极似的清蓝,然而剑雪的眼睛蓝得清通澄明,女子的瞳却冷得冽然,如星如电,落于女子之身,使得她于本来的柔靡妩媚之中又生生多出了一抹绮梦般迷离又清醒的丰韵。
人们对于骨箫的第一印象,不是她的放荡,她的艳媚,便是她的刻薄,她的残忍,可练无瑕对她的第一印象,只是那霜叶红枫皆艳不过的一身红衣,烈到了极处。
这是练无瑕于无知无觉之中头一回望见江湖上臭名卓著的淫窟魔宫,也是最后一次。
“练长生,妙严垂光练长生。”目送着练无瑕头也不回的离去,骨箫红唇噙笑,自言自语,“呵,果如传言,是个旷世罕见的小美人。论清绝出尘,到底还是道门美人的气质最为地道,令人心痒难耐呐。”
胭衣红裙的侍女急急而来,骨箫见状,遥遥笑道:“衷情,有消息了?”
被唤作衷情的哑女旖艳衷情毕恭毕敬的递上一封书信。骨箫随手接过,看罢,神情微妙的一变,说不清是轻蔑,还是狂热:“做了北隅皇城的国师么?乖龄儿,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啊!”
骨箫举重若轻的态度安抚了旖艳衷情焦灼的情绪,她敛去了眼底的担忧,改以坚定温顺的笑容。她是情主的属下,情主的情人,情主的侍者与护卫。情主的决定,她只要死心塌地的支持便好,无需任何异议,也本不会有任何异议。
再度归来,练无瑕只觉得整个江湖的风向都有些不对劲。明明出手金银邓九五尚四处为恶,大半个江湖却在抓吞佛童子,委实将“不着调”一词发挥到了极处。
自然,当练无瑕听说了“人邪剑邪破金银”这句相传来自高僧一莲托生的偈语后,修正了自己的看法。并非江湖人不着调,而是大半个江湖的人被某只不着调的邪人支使着去抓吞佛童子了。
她无奈而笑。
一剑封禅对找寻剑雪这件事的执念若有杀吞佛童子的欲望那样深,她也不至于夹在这对明明挂念彼此但就是不肯与对方相见的挚友中间左右为难这么久——一展眼,距离初遇二人于篝火之畔箫叶和鸣的那个寥寥清夜,已过去近二百年了。
江湖上的风声便如小孩儿的脸,变得忒快。前几天还说吞佛童子是传说中弑杀佛者的魔人,曾一手铸下了圆教村血案,将一度人烟鼎盛的崇佛村落屠成了尸山血海,又从容隐退。过两天,便又说吞佛童子再现江湖,婆罗寺上下僧众尽数为其所杀,尸骨焚于火海,其恶行罄竹难书。再过些时日,那吞佛童子的身份便已确认为一额蒙布巾的剑者,好巧不巧,正是北域刀剑传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