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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再继续调侃受害者,想了想,便在旁边支起一口小锅,寻了支何首乌扔了进去煎着。
又过了一会儿,一剑封禅终于强行镇压下了几乎要了他一条邪命的咳嗽,这才注意到练无瑕正在煮粥,闷着嗓子问:“你不是辟谷吗?”
练无瑕点点头,专注的注视着粥锅,时不时扔点儿黑豆和冰糖进去,却有一行云字在一剑封禅脚边排开,这回字的大小倒是很正常了:“请你喝的。”
“你请我喝粥?”一剑封禅重复道,他咳得脑袋疼,一时有些闹不清小姑娘诡异的反射弧。
云气聚拢,再度展开时又换了内容:“垫胃。”
一剑封禅终于了然。他虽是肉食动物,天性不耐吃素,但也不是真就只吃肉不食五谷了。何况粥锅里渐蔓延开的香气确实不赖,虽然甜甜的不是很符合他的喜好,但看在练无瑕的面子上,也勉强可以接受。
粥没过一会儿便熬得又糯又粘,练无瑕盛了一碗粥,在上面搁了勺子递了过去。一剑封禅豪放惯了,那小巧的勺子握在他手里像婴儿的玩具般的可笑,索性便扔了勺子,仰头就是一倒。练无瑕睁着眼,淡然的看着这位北域大汉把熬得精细粘稠的粥像喝烧刀子一样一口闷了就去,青色的脑门被滚热的粥烫得微起了汗,在火光中一闪闪的甚是明耀,那略悲剧的发际线便显得越发的局促了——于是,又抬手给他盛了满满一大海碗。
煮粥给咳得半死的一剑封禅垫胃是不假,可是练无瑕才不会告诉他,这何首乌冰糖粥真正的效用……其实是防脱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人斜同志的发际线真乃万年开涮而不倦的萌点。摸下巴,作者菌仗着今年有大圣保佑得罪的人是不是有点多哦,怎么老觉得背后似乎有点凉飕飕的……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引自苏轼《洞仙歌》
☆、火魇
让我们回归最初的话题,一剑封禅说,他在找一个仇人,在等一位朋友。
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悠远凝重,练无瑕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发呆下去,寻思了一下,摸出一颗山果,半撩起面纱悄无声息的啃了起来,同时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谁知一剑封禅却不肯继续说了,反而状似无奈的叹气。
同行几日,他算是弄清了练无瑕的习惯,辟谷多年是不假,但是小姑娘嘴馋,总免不了做点儿精致素淡的小点心,或是寻几样鲜洁的果品,有事没事的拿出来磨牙。她做的那些点心精致是不假,可惜满打满算还没有他的指甲盖大,塞个牙缝都嫌它磕碜,实在龟毛得有够彻底:“就连吃东西的习惯都一样,整天吃素,又没有剃头……你真的没有兄长曾经在北域生活过?”
练无瑕摇头,云气在地上萦绕成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练峨眉的缘故,字迹看去分外柔软:“无,我是孤儿,一千多年前为吾母练峨眉所收养。”
“那便不是了。”一剑封禅本来只是随口说的,他和剑雪无名虽都遗忘了过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两人的年纪都绝对不满六百岁,就冲着那恐怖的年龄差,剑雪无名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了练无瑕的兄长。谁想他不过是随口一提,练无瑕居然真的认真的就回答了?果然年纪这玩意儿很多时候并不是由岁数决定的,就像练无瑕,岁数大是够大的,面貌心智上还不是没长大的傻姑娘一枚?
他正想间,地上的云字已经变了。
“你为什么是一个人,那个吹叶笛的剑客呢?”练无瑕想了很久,终于问出了这个心里存了好几天的问题。
“你见过剑雪!”一剑封禅正拿着一根树枝勾弄火堆,闻言动作一顿,声音登时于三分疑问三分惊讶中升起了四分惊喜之意。
“十五年前,我曾于此地遥遥望见你与那名剑客合奏,他为何没和你在一起?”
一剑封禅树枝一扔,扶额:“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看着他那张粗枝大叶却无形中写满了苦闷的青青脸,练无瑕顿感同情,转开了话题:“听你言下之意,除却饮食习惯,我还有什么地方与他相似?”
“爱梅,人亦如梅,漂亮。”一剑封禅道。话音未落,见练无瑕神色明显是愣住了,便问道,“怎么了?”
练无瑕回神摇头:“无事。”
漂亮……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她。
确切的来说,是从没有一个男子这样说过。
她自幼所识之人,不是女子便是长辈,所认识的同辈男子实在是少之又少。不提狂龙那个眼睛有问题的,练峨眉、苍等道者自然不会注意到一个小小女孩的容貌好坏,一步莲华、如月影等高僧又早到了红颜白骨的境界,半分之间对她似有心结,默言歆沉默寡言,龙宿又只是满面嫌弃的指使着穆仙凤逗弄她。以至于她长这么大,赞她生得漂亮的人,除了金八珍与金战战母女外,一剑封禅竟是头一个。
她侧眼瞥向自己在火光下斜斜的影子,没有察觉到往日如镜湖一般的心,似乎便同眼前这明灭不定的光影一般,隐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