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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只能屈居观中,清贫度日。
而一平道长,年纪轻轻,有大好的前程姻缘,却顶着家族流言的压力入道潜修,甚至还能心怀苍生……宫长渡自认做不到这般程度。
可宫长渡同样对他就是无法有好感,哪怕他是傅凉舟的师父。
宫长渡也不是小气的人,并非是因为当年一平道长对傅凉舟与她婚事的反对而介怀,她有时无法接受的是一平道长的另一面。
一平道长听到这里,已经不耐烦再同宫长渡再打机锋:“陛下,您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何必再拽着晗璋殿下不放?”
他说的是“晗璋殿下”。
这个称呼彻底激怒了宫长渡,这种好像她强抢了本不属于她的东西一样的说法,让她连日来的忍耐尽数告终。
宫长渡突然转身,一把掐住了一平的脖子将他抵在了殿中的金柱上:“他已经是我的夫郎,大秦的凤后,早已不是琀璋帝姬!”
一平久不动怒的心性却也似乎被激出几分血性:“陛下真当他是夫君吗?真敬他为凤后吗?您既然已经求得江山,傅凉舟于你又有何所用,何不放他自由?!”
“凉舟尽心为您,身后势力莫不有您的渗透,还担心他有一天会反了您不成?!”
听完这话,宫长渡是怒极反笑:“傅凉舟从小到大二十多年做了那么多决定,自己走完了小半的人生,您都没有替他做过决定,如今竟然也觉得孩子太小,还需要教了吗?!”
一平:“贫道何曾愿意为殿下做决定,只是陛下当真好好珍惜过殿下吗?!他想要什么,他喜欢什么,他在意什么,他有什么愿望,陛下可曾知道一点?!”
“若陛下珍惜凉舟,何不问问他在想什么?!”
“我们夫妻多年,你倒是看得比我还清楚!”宫长渡一把甩开一平,让他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冷冷道:“傅凉舟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夫妻多年,还要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不成?!”
“他想要什么,他要做什么,难道不是道长你教的吗?他走到今天这般境地,难道不是道长你逼得的吗?!”
“你问我他想要什么,为何不先问问你自己怎知他到底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今日是存稿箱在线,作者亲妈出门浪荡去了~
☆、家常
宫长渡看着半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惶恐自问的一平道长,满腔的火气突然散了,她略微苦笑一声,淡淡道:“罢了,本该是我谢谢道长,可惜我们道不相谋,以后怕也难以和睦相处。”
“今日一事是我莽撞,冒犯了道长还望恕罪,关于借观中虚名一事相信道长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我就不再解释了。”
她转过身看着殿中依旧慈悲的神佛塑像,冷淡的下了逐客令:“浮生观也只是一个观而已,于权势地位并无多少助益,也影响不了天下大局,朕无心染指仙门清净之地,道长也不必战战兢兢……道长多数年未见琀璋,改日去同他说说话吧,他大概很想念您。”
一平道长尚且有些狼狈,他迟疑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对着宫长渡施了一礼,退了出去。留下宫长渡满心的苦涩。
几十年的怀念愧悔,傅凉舟在她心里活成了一个符号,就像是一道虚影,重生归来,再见傅凉舟,她才发现活着的傅凉舟同她记忆里的虚妄是不一样的,活着的傅凉舟会言会动,会照料她和袖星,会关心她的伤势,会忧愁她应付不来朝中诸事……也会藏着不愿说给她听得心事。
他不是按照她心意里所想所梦的那个温顺懂事,天真听话的傅凉舟,可却是她最渴望的求而不得的真实的,活着的傅凉舟。
今时今日,她所求所想唯一只剩一个傅凉舟,可捧出的一颗真心,她收不回去,傅凉舟亦不愿意接受。
…………
宫长渡同一平道长的交锋没有一分一毫的消息传出去,傅凉舟不知他们的争执,他颇有兴致,端了茶具坐在窗边泡茶赏雨。
特意为皇族留下的小院被打理的精致漂亮,庭院中的秋海棠和木芙蓉大朵大朵的艳丽,隐隐有金桂的香味儿弥漫雨中,宫长渡换了一件浅灰色的对襟直缀,外面罩了一层银灰色绣金纹的鲛纱罩衫,腰上系了四指宽的黑色腰带,他没有带发冠,一头长发只是松松的绾了一扣,用一支金色发扣妆点,这会儿坐在檀木茶桌前,慢条斯理的煮水冲茶,端的是一派娴雅放松。
他许久不曾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就是殿中服侍的小侍子们也感受到了凤后的好心情,一个个心情轻松的挤在廊下聊天做绣活。
景川道长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派祥和的氛围,也是颇有些惊讶,他很快就被这等氛围感染,笑着打招呼:“今日气氛竟然如此祥和。”
他走到廊下,收了撑着的油纸伞,在陆平的服侍下抖落沾染的雨水,这才对着傅凉舟行礼:“贫道……”
他还未跪下去,被傅凉舟轻轻一拂,便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