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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着那声音找一找鸟的踪迹,闲散而惬意。

    等石子路再往前,拐了个弯儿,面前景象终于变得开阔,陆行州便指向不远处一方荷塘,低声开口道:“那里,是我出国前奶奶特地叫人挖出来的,她让我有时间多来坐坐,到了夏天,能开出不少荷花,只可惜,我离开十几年,现在才有机会再回来看看。”

    沈妤眨了眨眼睛,拉着陆行州的手,轻声迈着步子走过去,蹲在池塘边上,透过月光望向里面的几尾游鱼,抬起脸看着陆行州笑问:“这池子虽然不大,但看着这么精致,里头的鱼都活得这么悠哉,肯定花了不少心思,你奶奶可真是个雅致的人。”

    陆行州于是也蹲下来,指着边上一处矮小的土灶,神情无奈道:“是了,等到荷花开的时候,她还会把平时喜欢喝的茶叶都包起来,放进那些荷花的芯子里,第二天取出来,用井里的水煮一壶茶。早些年的时候,她总喜欢喊着我的几位姑姑伯伯过来,谁喝完不作上一两句诗就不许走,最近这几年,长辈们太忙,就轮到了我们这些小辈,陆萌最怕念古诗,上学时她的语文得过三分。所以我到现在还时常觉得,她当年决定和李文瀚结婚,是因为她能带了他过来作弊,这些曲高和寡的东西,李文瀚一向是最在行的。”

    沈妤捂着嘴巴轻声笑骂:“你这粗人懂什么,人家沈复说了,这是香韵尤绝,每年到荷花仙子的生辰,多少人这样,那时候的茶才香呢。”

    陆行州于是也跟着笑起来,眉目含情,故作恭维:“怪不得陆太太这些年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原来也是个意趣高远的人,下一次花开,可就指望夫人帮为夫作几句诗了。”

    沈妤被他说得脸上一红,鼻子里哼声四起,又投过去一个生气的眼神,只可惜那眼神过于软绵,在陆行州眼里倒更像是娇嗔。

    两人靠在一起,彼此胳膊挨着,虽没有说话,却始终透着股格外亲密。

    他们或许深知,在这个世界上能够遇见一个互相理解、弥补甚至成全的人是不容易的。

    陆行州与沈妤生在相似的家庭,两人成长轨迹虽有不同,但良好的家世,造就了他们比普通常人更为丰满的价值观。

    他们不必像挣扎于世的清贫夫妻,为茶米油盐的俗事苦恼;也不必像那些深宅大户无爱的联姻夫妻,真心留在过去,余生以一个妻子或是丈夫的身份活着。

    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有可以彻夜闲聊的话,有能够莞尔一笑的趣事,感情在他们这里,清淡而远。

    沈妤坐了一会儿,听见池塘中几尾鱼上下扑通的声音,不禁吸了吸鼻子,又偏着脑袋看过去,推了推身边的陆行州,轻声发问:“不过,奶奶当年为什么要特地在你出国之前把它挖出来?这是为你建的地方?”

    陆行州听见沈妤的问话,蹲在原地稍稍沉默一瞬,见沈妤望向自己,脸上神情天真无比,不禁垂目轻咳一声,靠过去,沉声回答:“因为我那时把枣村看见你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太。她说我心有杂念,得沉一沉心境,如果任由心中那些歪思邪想肆意发展,总有一天,会成为危害社会的臭流氓。”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仿佛此时话中形容的人完全不是自己。

    沈妤听见他的回答,整个人不禁为之一愣。

    随后将头埋在双腿之间,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肩膀耸动,耳朵泛红,显然也是知道害羞的。

    等笑得够了,她就又抬起头来,用左肩去撞陆行州的身体,两人像不倒翁娃娃一般左右摇晃,嘴里轻声下着结论:“老人家看人一向最准,你那时一定看起来欲求不满极了,满脸横肉,目露凶光,说不定穿上蓝衣就能去上法制节目。”

    两人靠得太近,沈妤没有完全扎起来的凌乱发丝难免有一些打在了陆行州的脖子上。

    陆行州觉得痒,像干渴的喉咙拉扯出灵魂深处的一点痒,像他十九岁那年解不了丝丝缕缕的一点痒。

    所以,深深呼出一口气,陆行州将呼吸凝成空气里一片白露,他张开双臂,抱住此时蹲在地上的沈妤,将手指探进她的毛衣,冰凉的手隔着衣服贴在皮肤上,开口说话,声音缓慢且长:“是啊,我那时实在是欲求不满极了。”

    沈妤脸上不由自主地发烫,她的鼻中此时全是陆行州身上清淡的茶香。

    她垂着长长的脖子,咬住嘴唇,大大的胸脯随呼吸上下起伏,像两座高挺而等待人攀爬的巨峰。

    陆行州闭着眼睛,嘴唇顺她的头发向下,一点点路过她少女般的耳朵,路过她修长而细的脖颈,路过她没有人曾经涉足的干净的肩胛。

    他动作虔诚而炙热,不带一丝淫/邪的意味。

    月光下清俊的脸让他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