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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不是,咸阳,我要去咸阳。”我捂着头只觉一片混乱。
“咸阳?”船家睁大了眼睛,“姑娘,你莫不是同小的开玩笑。你如何从这乘船去咸阳?”
我思绪已全然混沌,被他这一问忍不住问:“这是哪儿啊?”
已然登上船的乘舟人皆哈哈笑我愚笨,有善者好言提醒了我一句:“这是桃源渡口,姑娘若愿去咸阳,不该走水道。”
我的神智倏然清醒过来,遂朝船家道:“桑海,我要去桑海。”
“对喽!”船家吆喝一声,调侃道,“姑娘确定不去机关城,不去咸阳吗?”
说完他与众人又一同嬉笑起来,我不理会他们的取笑,交了钱在船上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我细细计量着当作何打算,却很是苦恼不知该想清哪件事。正心乱如麻亟需安宁时,偏偏有过客与我搭话。
“我见姑娘双眉紧蹙,可是在忧虑什么事?”
“是。”我静不下心,所思无果,又觉得不答无礼,遂应了一声。
“莫不是情缘之事?予我一壶酒钱,必为姑娘解惑。”他笑得意气风发,周围人亦哄笑起来。
“予你一壶酒钱,可为我解天下事否?”我嗤笑一声,轻蔑反问道。
岂料他懒洋洋伸手向我:“天下事,那就得是壶好酒的钱了。”
我知这小子多半是口出诳语,招摇撞骗,但还是忍不住想听他会如何瞎扯,遂掏了一袋钱交到他手上。
“吁!姑娘你可莫轻信这小子。”见者眼红,有人忍不住前来相劝。
那人不予理会,只笑嘻嘻看我:“姑娘请说,有何天下事要问?”
“心系家国,漂泊无依,进退维谷,前路茫茫,该退该进?”
那人顿时敛了脸上的笑,正襟危坐托着下巴思忖片刻,后又伸手予我,认真道:“这个问题……得加钱。”
“……”我盯着他看了看,迟疑片刻又扔了一袋钱予他。
他抓了钱袋掂了掂分量,这才看向我道:“进则桑海,退则此地。”
“唉你这不是瞎挣钱么,你就是听得人家姑娘说了要去桑海才这么说——”听者忿忿不平囔道。
“该进该退?”我却听出他话里有话,乘机逼问一句。
他拧眉沉思一会儿,把之前那袋钱扔还给我,叹气道:“恕在下无法替姑娘做决断。”
“哦?那足下的决断是进是退?”这人能把到手的钱如此洒脱地丢出去,绝不是见钱眼开目光短浅之辈,我心下惊异忍不住同他攀谈。
他摆了摆手,答非所问:“都还不是时候。”
说完起身便走,我本欲追上去问个清楚,适时船颠簸了一下,便被颠退了一步。众人一阵惊呼,互相推搡责怪起来,我勉强挤过人群,环顾四周却再也见不到方才那人,只得作罢。
船夫兴许是见我出手阔绰,同我说话的模样都奴颜婢膝起来:“不知姑娘是要去桑海做什么呀?”
我本不想搭理,可心里实在鄙夷他,遂朝他粲然一笑道:“杀人啊。”
余下的行程里,船上人皆安安静静,未有人再同我说一句话。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昔年来道家时因儒生众多,我们便包了两艘船出发,中间没有停留,只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而今我独自一人从留县的桃源渡口向北行,船停停走走耗了一个月,尚未到桑海。
行至阳武渡口时,我再度见到了索我钱财的人。他喊船家停了船,背着行囊下去了。我稍有迟疑还是没逮着他让他把之前的话说清楚。他的回答是属于他对天下局势的一知半解,既然我不能依照他的判断来找我要抉择的路,又何须过问。
夏来骤雨繁多,水激浪急,船家怕有翻船的危险,行船行得小心翼翼。我本预计能赶在张良之前回到小圣贤庄,奈何天公不作美,等我回到小圣贤庄时,齐鲁三杰已站在门口等着我。
那阵势真的有点让人发怵。
我一边用余光探查他们的神情,一边毕恭毕敬地同他们行礼,故意区分了称呼:“伏念掌门,无繇师兄,子房。”
伏念掌门长期冷着一张脸,即使平时也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我很难看出当下他的心情。无繇师兄喜怒不形于色,只朝我点了点头,也没法推断。张良虽精明,与他的两个师兄比起来还是嫩了些,闻此言下意识瞥了瞥伏念掌门和无繇师兄,然后忍不住偏过头窃笑。
我悬着的心便稍稍放了下来,他还笑得出来,便说明无论墨家机关城发生了什么,儒家尚未被卷入争端。
兴许事态还没严重到桑海大乱,可我依旧很难独善其身。他们三个并排往门口那一站,哪里是迎我回庄,明明是堵门盘问的架势。
“子澈怎么既不与无繇同行,也不与子房同行,独自回来了?”果不其然,伏念掌门率起攻之。
“禀掌门,阿澈天资愚笨,未能在无繇师兄回庄时悟出道,遂想留在道门再琢磨琢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