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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向披靡?岂容她这般羞辱,属下请缨——”顿时有一骑兵出列,依他所站的位置应是一三兄的副将。
“放肆!你们将军尚未说话,你瞎囔什么?”见事态不对,我赶紧厉声一喝打断了他后边的请愿。
“归队归队。”一三兄摆摆手,语调温和但不容置疑,那骑兵不敢多言站了回去。一三兄这才看向瑶瑶不温不火道,“丫头你也听清楚了,我王师宁死不受嗟来之食。今儿我是看在你照顾了阿澈的份上才未下令踏平这道门,你可莫就此以为刀剑有眼。”
言罢拽了缰绳,一跃上马道:“全军听令,转向,出谷。”
“踏平这道门?哈,竖子好大的口气!”瑶瑶气极反笑,对着已然远去的秦师骂道,“你们无人、无地、无法、无天,以何法道?!”
“好啦,别骂了,他们听不到了。”
“没关系,我可以骂给你听。”瑶瑶尚不解气,虽这话她说得无意,可我心虚因而听来十分别扭,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劝她。
瑶瑶又是旁征博引骂了一阵,待口干舌燥才缓过气来,几分幽怨地喃喃道:“阿澈你交友不慎啊,怎的结识了这么个蠢人?”
我于心下同一三兄暗道一歉,并不替他辩驳:“年……年少无知。”
“罢罢罢。”瑶瑶叹口气扯扯我的袖子,“那小子尽毁我心情,我们还是回山上去把剩酒喝了吧。”
我稍一沉吟,朝她摇摇头:“不了瑶瑶,既今日山都下了,兴许阿澈也是时候走了。”
“走?!”瑶瑶顿时攥紧了我的袖子,蹙起了眉,“颜无繇才带儒家弟子走了几日,张子房也还没有回来,你要走去哪里啊?”
“阿澈很是想念桑海的有间客栈——”我谨慎地斟酌着言辞。
“你少骗我。”瑶瑶轻哼一声,“你在道门住的好好的,今天见了个访客忽而就决意要走,你定有事瞒着我。”
“哦?”我两肩一耸无辜地看着她,“那你说我有什么事瞒你了?”
“你有意瞒我,我如何知道?”瑶瑶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你有意瞒我,我便不想知道。”
说完她果断撒开我的衣袖,用手抚平了上边的横褶,背过身一步一步走上山去。起先她走得极慢,不似平时那样蹦跶,我知她在候我,再三犹豫我还是没有叫住她,也没有跟上去。
再同她入桃源,我会走不掉的。
渐渐地她越走越远越走越快,我目送她直至再见不着时才踱回所住的地方,收好了行李,步至门口又觉不妥,于是倒走回去找其余弟子讨了笔墨竹卷,草草留了信,托她师姐替我转交予她。
“子澈姑娘这是要走?”瑶瑶的师姐很是诧异,她同我一起走到了门口,“怎么如此突然?”
“临时有些急事。”我含糊其辞。
“可是小圣贤庄遇上了什么事?”她若有所思地察我言观我色。
“这一年多谢水师姐照顾担待。”
见我屡屡避开要害不答,她便不再追问,转而微笑道:“子澈姑娘见外了,若来日有兴致,可随时来道门看看瑶——”
她是极其聪慧的人,大概从我托她转赠竹卷一事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当即一顿,改口道:“看看水云间和桃源。”
“一定。”我点头朝她笑道,“小圣贤庄亦恭候水师姐莅临。”
“小圣贤庄亦欢迎外客吗?”她有些讶异。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伏念掌门定会用心招待诸位。”我虽同水师姐这样说,但也只是为小圣贤庄留留面子。事实上伏念掌门一点也不喜欢儒门弟子以外的人进出小圣贤庄,他嫌乱。
“来日可期。”她遂同我笑笑,拿着竹卷上山去找瑶瑶了。
我独自步出山门,于树荫下走了一段路,确定四下无人时,将一三兄悄递给我的两片竹片取了出来,借着穿过枝桠的亮光一看,竹片上画着一个坐在阶上啖烤肉的人,我眯着眼诧异地想这诡异的图上摸索些信息,看了半天才辨出那根棍子一般的东西是荧惑,由此推之一三兄画的竟是我。
虽他画得出入太大,我还是不忍弃这竹片,毕竟能把我画得如此难看还活到现在的,翻遍咸阳城也只剩一三兄一个了。这小子不好好随王将军征战,千里迢迢跑山林来见我献这么一幅丑到无法无天的画?待来日有机会了,我必要谏扶苏哥哥罚他一个月军饷。我将那竹片搁在袖袋里,随意一瞥另一片,本想着会看到一三兄的又一杰作,这一瞥却惊得我呼吸都为之停滞,便见:
“墨家高渐离行刺未成,瞎其双目收押咸阳。盖聂剑断机关城,余党不知去向。相国欲访桑海,望察。”
瑶瑶或知扬之水,白石粼粼。却不知她知不知下一句是,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我强定心神,用荧惑把那竹片彻底刮花后,将其丢下山崖。我记不得自己如何走下山,如何走到了一个渡口,直到船家问我要去哪,我才恍惚地答:“机关城?”
“机关城是什么地方?”船家一脸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