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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把瑶瑶轻轻推到一边,握紧了剑柄昂起首:“继续吧。”

    张良的提议不过尽尽礼仪而已,见我坚持他便不再同我客气,持剑向我逼仄过来。恰好乌云蔽月,夜色间我再看不清他的脸与身形,只见泛着蓝光的凌虚离我越来越近,离我还有三尺时我看清了它所指之处向我心口,我遂屏气凝神横剑回挡,凌虚行至半途被此一截未停下,而是凭力上挑,剑面顺势贴合着荧惑向我眉心刺来。我铆足了力气抬起荧惑逼凌虚向上,岂料我费尽心思才让它微偏,张良竟立马察觉到我的打算,他使力一压,凌虚又回到原先的轨迹上,剑刃相摩之下咯咯作响,赤蓝两光交相辉映,凌虚的剑气已然抚过我面颊。

    我臂力不敌张良,左肩又带伤没法过分使力,无法借荧惑撞偏凌虚,想变横剑为纵剑又已为时过晚,无措的刹那忽而顿悟逍遥老头念叨的“将欲进之,必先退之”是何意,当即收了全力。

    张良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略一迟疑并未收手回力,凌虚便顺着荧惑直直劈下,剑路陡转顺着我的面部直直朝我心口的方向落回。就在此刻我一转手腕,轻而易举便将荧惑从凌虚的压制之下抽了出来,划了个弧度带出一朵剑花,在心间的位置挡住了凌虚的剑锋。

    瑶瑶在一旁惊呼一声:“这是什么招?!”

    我还在思考如何给这情急之下胡乱使出的剑招取一个可比“逸尘凌虚”更为潇洒的名字,不知何时从屋内出来的逍遥掌门接了她的问题,替我省去了这一麻烦。他摸着灰白的胡须,眼眸清亮如星道:“虚怀若谷,荧惑守心。”

    张良收剑负于背后,凝眸望我笑道:“阿澈倒是能忍,子房与阿澈过招上百次,竟不知你藏了这一手。”

    我摆正了身子调稳了呼吸,方不动声色瞎侃道:“阿澈没有藏招,只是悟了道。道家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子房气力胜我,凌虚占天时,未有谦让之意,是谓不慈。凌虚尚不及荧惑粗,就镶了这么多颗赤石,是谓不俭。第三局比试子房率而攻之,是谓为天下先。不执道纪,何能于道门胜我?”

    “阿澈这样一说,子房倒越发费解起来。”张良从来不愿在言辞上让我,不假思索辩道,“子房占天时若不用,岂不逆其自然?凌虚剑颚所镶十八颗珞珞红石,亦比不过荧惑所嵌一枚琭琭白玉来得不菲。再者,以剑论道不同于以道论剑,相互承让岂非太过重视礼节,误了剑与道。以此推之,子房没有败之理。”

    我想在辩合这一事上,我是赢不了张良的。他的凌虚未伤到我,言辞却使我有内伤之感。因而我不免暗自庆幸好险逍遥老头信奉“行不言之教”,如果他让我和张良以论道的方式一决高下,我便毫无胜算可言。

    那时我不过闪念一过,并不曾想几年后张良竟真的剑不出鞘,仅凭他那唇枪舌剑对战六剑奴,兵不血刃为小圣贤庄斩获了至关重要的一局。

    “掌门,他们在曲解道法!”瑶瑶神色不悦地叉腰站着,“没一个是好东西,还是我陪你去机关城吧。”

    “瑶瑶!”逍遥老头严厉地呵了她一声,“心里想着就好,别说出来。”

    这大概就是伏念掌门毕生都达不到的境界,我感慨一声,便听无繇师兄询问逍遥子:“这三局如何,还请逍遥掌门指点一二。”

    逍遥子捋捋胡子沉吟片刻后评道:“第一局子房屡屡退让,只败不胜,并非有意承让,而是在试探子澈的剑路。子澈心无防备将所有剑招展露出来,虽赢下第一局,难免在二、三两局中处于劣势。”

    “掌门又没亲眼看到,怎么知道的?”瑶瑶拧着眉几分狐疑。

    “瑶瑶不知我道门有‘不出户,知天下’一说吗?隔着一道门知两人比剑而已,有何难?”

    我见瑶瑶一脸迷茫,便小声告诉她:“你听他说得玄乎,不过耳力好听清了张良跟我的气息变化而已。”

    瑶瑶恍然大悟一点头,撇撇嘴问道:“那第二局嘞?”

    “这第二局,在下观至一半去与周公梦谈了,不甚清楚,瑶瑶有何见解?”逍遥掌门面色坦然,仿佛张良和我比剑时他们道家一老一少看到睡着是人之常情。

    “啊……我也睡着了。”瑶瑶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无繇是醒着的!可由颜当家来评。”

    无繇师兄一怔,温然笑道:“那无繇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第二局本意考察进退取舍之机巧,不知怎的硬生生被子房与子澈熬成了毅力之间的比拼,害逍遥掌门与瑶姑娘受罪了。”

    逍遥老头和瑶瑶竟不约而同几分委屈地点了点头。

    我对道家人略显无耻的坦率有了新的认知,便拉了拉无繇师兄的袖子道:“无繇师兄,你别同他们客气。”

    无繇师兄对我的话不予置评,但未再寒暄,开始分析肌理:“细说来这一局着实让人啼笑皆非。子澈不攻,子房亦严守,两相僵持八炷香的时间里过上了不到十招。若不是子澈心乱剑偏,子房觅得可乘之机,在下还真难判断胜者为谁。”

    “听听听听,阿澈会输都是被掌门你给饿的。”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