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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说?他们排挤你了不成?若你被排挤了,可来道门,掌门应很乐意收下你。”
“非然。”我摇摇头,“子房与我虽都从儒门来,其中却有万分不同,太复杂了,我一时间难以同你说清楚。”
瑶瑶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问我:“那阿澈的庇护处在哪里呢?”
我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后答:“天地之间。”
“吁,你好骄傲!”她吐了下舌头,“小庄说啦,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你的意思是天地万物皆庇护你不成?”
“你喊庄子小庄?又有多谦虚?”我驳她一句,瑶瑶顿时面色涨红起来,“阿澈的意思是,我颠沛流离只能以天地为家,自己保护自己。”
“啊?”瑶瑶顿现怜悯色,“你的家人呢?你的故乡在哪里?”
“我的家人希望我出来……闯荡闯荡。”我谨慎地斟酌着言辞,“鄙乡在渭水畔。”
“你的家人倒是放心你。”瑶瑶扮了个鬼脸,“我出道门一个时辰,回来都会被师哥师姐们念上一天。”
“唉?逍遥掌门不念你吗?”
“他怕我抓鱼。”
“……”
七天后我还是没能按住心中忐忑,托瑶瑶请张良来水云间一试剑。
交手之时他虽依旧占上风,我却暗感招架他的进攻已不如往昔一般吃力。只是不知是我剑术确有提高,还是张良没使出全力。
比完歇息时我们就坐在大石块上,聚众烤鱼。从一开始的黑炭色到之后的金黄色,我们通过勤能补拙,硬生生扭转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弱势。
也不知儒家弟子们会不会觉得奇怪,为何他们来道门半载各个消瘦下去,他们的三师公却一点也不受影响,依旧步履沉稳,脚下生风。
水云间里的鱼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好抓了。可张良同我谁也没有就此收手将心思收好专心致志练剑,在瑶瑶的怂恿建议下,我们又将视线投向了……参天大树上的野果。
“子房,勿以善小而不为啊。”干这些事以拉张良下水开始。
“……君子当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他断然拒绝奉献自我,爬树给瑶瑶和我摘果子。
“礼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所以瑶瑶也帮我劝他。
“有理有理,瑶姑娘请。”
“……”
张良说什么也不肯爬树,瑶瑶和我谁也辩不过他,只好卷起袖子裤腿亲自上阵。
一般我把果子摘下递给瑶瑶,瑶瑶集齐一捧便塞给张良由他去洗。平心而论这样分工其实有一个好处,至少不会洗着洗着洗完了果子就吃完了。
至此我们再过招时,荧惑经常会弹出一小截木枝,凌虚则散发着阵阵果香。
瑶瑶就在一旁感慨,夸我们的剑术练得越发……天然。
垂钓烤鱼赏桃花的摘果子的神仙日子太过逍遥,等我反应过来时才几分不安地发现先前那份闭关练剑绝杀张良的鸿鹄之志竟已被消磨得一点不剩,也不知这算不算愚民的阴柔之处?
就是这样不知不觉,润物无声。
我不禁思索兴许道门上下,最深藏不露的高人其实并非逍遥子,而是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少女。
真正的,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朝夕相处的结果就是我对张良再提不起敌意,对瑶瑶对道家来说都有益处,对我而言这却是相当严重的问题。
这就意味着十天后我们之间的比试就真成了无欲无求的切磋,意味着张良依旧会占上风,依旧会三局两胜赢我,依旧会顺理成章地同逍遥掌门去墨家,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儒道墨三家结盟,致秦国于险境。
我想我对瑶瑶说的话并不全假,但也不是毫无保留。自我离秦宫后,的确颠沛流离只能依靠自己,可若要说普天之下我没有归属地,却也没那么凄惨。我笃信不疑,渭水畔的咸阳宫,秦国的子民都在等他们的公主回家。
我冥思苦想不知有何策可逼自己从这浮梦中清醒,最后在离三月期近的倒数第七天幡然醒悟。比剑之时,我咬紧牙关故意放了一招不避,张良那一剑直中我左肩,顿时血把我左半边的衣襟都染红了,他和瑶瑶同时睁大眼,难以置信的表情堪称如出一辙,我不免有些懊悔应该选一更难防的招来作戏更为妥当。
最后是瑶瑶把我扶进了她住的小木屋,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又搬出了一堆绷带纱布给我。
“是不是很疼啊?”她一边捂着眼睛一边递纱布给我,嘴角忿忿念道,“张良也太不小心了。”
“当然疼了,你被刺一剑试试。”我咬了一截纱布,脱了上衣扭头把纱布贴在伤口上,那片纱顿时被血浸染成红色。我又换了一片,还是一样,如此几番后血终于止住了。待我看清了那伤口,却一怔,然后仰天大笑起来。
瑶瑶茫然地皱了眉问我在笑什么。
我不答,让她把绷带递给我,去给我拿些